褚音捂了捂心口,“我是被人一箭穿心而死,死后还被弃尸荒野。
“我没料到还能有再醒过来的机会。
“所以醒来发现我变成了个男人,尽管有些慌,却也是庆幸的。
“因为那时候我虽死了,你们却都还活着。”
听了这话,不光褚之问,连褚敦儒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阿音,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褚音慢慢说道,“成平十二年四月十四日之前的日子,我已经活过一遍。
“更确切地说,我上辈子活到了承平十七年九月十四。
“祖母过世后,京城外祖家来人吊唁,来的是大舅母。她跟我说了许多母亲的事,又说外祖母在京中如何如何思念我。
“祖母辞世,父兄和叔父都不在家,我纵然能在族人的帮助下操持好祖母的丧事,但一颗心总归是没有着落的。
“她用温情来感动我,还几次三番给我看外祖母的亲笔信。
“我便糊里糊涂跟了进京……”
她把前世自己如何进入况府,又是如何发现况府的险恶用心,然后利用太后扳倒了况妃,扳倒了况府……
最终却深陷在宫中不得自由。
她垂着眼睑,用极其平缓的语气许叙述自己的遭遇,“我以为我做足了准备,不光用了家里最好的镖局护送,还重金聘请了江湖高手。
“但还是低估了太后的能力。
“身边的护卫力量被一点点消磨掉,最终在承平十七年九月十四这日,被射杀在京城西郊小云山下。”
“那时我们在何处?”褚敦儒几乎浑身都在发抖,既是愤怒又是心疼。
“父亲和叔父、兄长仍旧下落不明,”褚音轻声说道,“本来我已得到一点线索,准备离开京城立刻去寻你们,却不料……
“所以我发现我成为了冠军侯,对他充满了感激……”
褚之问严肃地问:“所以,你是要报恩?”
“不不不,”褚音忙摇头,“兄长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受人恩果千年记,我最初只想着报恩,并未想过其他事。
“只是冠军侯那样的英雄人物,很难不让人生出崇敬之心。
“他又主动向我敞开心扉……
“他也说过,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对我负责……”
褚之问立刻重重哼了一声,若当真那么想,就是委屈了他褚延清的妹妹了!
幸亏褚音说话干脆利落,他才知道,原来这两人是在互相交错的人生中慢慢对彼此产生了解,才萌生了情愫。
他想起进京的事情,“那时我见到的到底是你还是他?”
“第一次见面是我,”褚音忙道,“后来就有时候是他有时候是我。
“最初我们互换身份是有规律的,十天便有一次做自己的几乎,后来扫北军回京,便没那么有规律了。
“随着我们之间距离的缩短,我们做自己的时间就更长了,直至后来不再交换。
“那传言盛行的时候,我们已经挺长时间没互换过了。”
褚敦儒皱眉道:“凭你们再怎么会伪装,毕竟男女有别,被人质疑也在情理之中。
“难道你们身边伺候的人便没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