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是大事,”许夫人忙道,“若是没条件倒也罢了,如今有这个条件,可得让孩子好好把身子调养好。
“改日有空了,我去看看月娘。”
又问:“孩子的小名取了没?”
胡夫人眼眶微湿,忙道:“取了,月娘给取的,就叫‘幸郎’,若不是幸运,遇到贵人,这孩子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黄太太忙给她递手帕,“还是多亏月娘刚强。阿贤是个有出息的,有他在旁边看着,幸郎也定能成材,月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可不是么!”景阳长公主也道,“你们家会教孩子,将来一定能光耀门楣!”
胡夫人笑着道谢:“那就借贵人吉言啦!阿贤提议把幸郎的名字记上族谱,让他姓胡。只是大名还没定下来。”
“这有什么可着急的!”许夫人笑道,“跟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慢慢琢磨就是了。你家胡大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起个名还能难住他?”
气氛正好,黄家的一个婆子悄悄走过来,在黄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话。
黄太太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问:“现在走了没?”
“走了,”婆子道,“咱们家门口停着长公主和许夫人、胡夫人的车,他们看清了之后掉头就走了。”
胡夫人忙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黄太太笑道,“一点小事罢了!”
许夫人道:“咱们都是自己人,你若遇到什么麻烦事,可不能瞒着我们!”
黄太太想着人今日虽然退走了,那是知道有这三位夫人在,若是改日再来,怕是要闹将起来,被这三位知道了反而不好,便笑道:“是史家三小姐,给阿音和阿玉下了一张邀约的帖子,但我们这不是要走了么,怕是没时间过去,便婉拒了。
“谁知今日史家就派了人来闹,大约是看到了您三位的车驾,才没闹将起来。”
景阳长公主问进来报信的婆子:“史家人怎么来的?”
婆子偷眼去看黄太太,黄太太无奈道:“你说吧。”
婆子这才给景阳长公主行了个礼道:“回长公主的话,史家来了七八个下人,都挑着桶,奴才们也不知道那桶里是什么,反正味道怪难闻的。
“他们说咱们家小姐不识抬举,要给咱们家个教训,语气挺冲的……”
桶,味道怪难闻的,里头装的是什么还难猜么?
胡夫人皱紧了眉头,满面愠色,只是碍于身份,没说什么。
许夫人冷笑道:“史家竟如此自甘堕落了?改日倒要请他们家当家主母来我府中坐坐!”
这就是要当面训斥他们家教女无方的意思了。
“何必改日?”景阳长公主素来护短,面色一冷,“择日不如撞日。史家老爷子在养病,又是功勋旧臣,不好惊动,那便请靖远侯夫人来一趟。”
又跟黄太太说:“暂时借府前宝地一用。你也不用拦,不用劝。
“人善被人欺,今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明日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来呢!
“这也算是为他们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