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褚敦敏是文昌帝直接从布衣拔擢起来的,竟亲自到衙门口迎候。
褚敦敏还被吓了一跳。
尚书大人都亲自来了,其余官员能不来?
所以整个户部倾巢而出,衙门口乌压压全都是头戴乌纱帽的。
褚敦敏忙快步上前打招呼,恭敬行礼。
众人见他态度谦恭,心里的不舒服这才去了几分。
又看他连人名都没叫错一个,便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添了几分好感。
所以这一日的熟悉事务,与同僚来往,褚敦敏都处理得十分顺利。
到下衙的时候,特意挑了不早不晚的时间,既不让人诟病早退,又没人酸他头一日来便要挣表现。
容安原本户部没有安插人手,但后来接掌了容瞻给他培养的人脉,便对户部内部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看褚敦敏行事这般有章法,便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只吩咐自己人一定要保护好他。
腊月十八原本是黄太太应邀去镇国公府做客的时间,但因为有了褚敦儒的事,便往后推了推。
约到了腊月二十。
黄太太并未带容安和黄卿玉,也未在曹家久留,吃了午饭略坐了坐便告辞了,回来跟两姊妹说:“林夫人待人十分和气,领着我到处转了转,人家镇国公府虽是功勋世家,做人却十分谦逊。
“他们家为了表示郑重,还非要摆一个拜师宴,我百般推辞不过,回来同你父亲商量商量。”
黄卿玉小声问:“您见到曹二公子了?”
“他在家,我去了自然是要来拜见的,”黄太太微笑道,“毕竟如今我可是他师母。
“我去拜见了老国公爷,他老人家看着挺严肃,其实十分和气。
“还说往后就是正经亲戚了什么的。”
她不禁失笑:“我这才知道,咱们觉得人家门槛高,人家还觉得自己高处不胜寒呢!倒巴不得有几门咱们这样的穷亲戚。”
黄卿玉听得想撇嘴,就这种话您也信!
不料容安却道:“老镇国公原本就是山里的一个樵夫,机缘巧合进了军营立下功勋,还有几次救驾之功,才能做到国公的位置上。
“其实是最没有门第之见的人。”
“嗯,”黄太太点头,“看出来了。老人家竟还在院子里种菜!那一垄一垄规规整整的模样,一看就是用心在侍弄。
“说起庄稼地里的事,老人家也是如数家珍。”
黄卿玉眨巴眨巴眼睛,那不是挺有意思的一个老头儿?怎么传闻中那么严厉?
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想到之前褚音说的让自己亲自去了解曹纲的事,不禁暗自点头。
黄太太还说:“老国公说曹二公子是他带大的,不免溺爱,可是林夫人悄悄告诉我,曹二公子才是没享过福的那个。
“从小因为身子不好,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用。
“老国公带着他四处寻访名医,还专门叫他吃糠咽菜……”
黄卿玉不仅咂舌:“这么惨?”
“老人家疼爱孙子,”黄太太道,“却并不溺爱,这是让他知道众生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