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景阳长公主派人送了椅子、熏炉、手炉脚炉过来,特意大声跟容克说:“两位长公主都说了,既然这些人口口声声自己有理,过错在胡家大姑娘身上,那咱们就当众掰扯掰扯。
“委屈侯爷听一听。若是胡家大姑娘理亏,咱们不庇护,若是万家人没理,这无故搅闹私宅,却也要给个说法!”
容克颔首,居中而坐,“你们告胡家大姑娘什么?仔细说来!”
胡青山等人也都在他身后坐下。
容家的护卫纷纷把佩刀拔出半截,分列两侧。
万家人互相看看,都露出满脸的心虚,甚至万里之父还说:“侯……侯爷,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回去自己处置就是了,可不敢劳动您……”
“嗯?”容克眉梢一挑,“本侯原本正在吃酒,无端被你们扰了雅兴,本也要跟你们讨个说法!
“何况本侯与黄府有亲,你们来他家门前闹事,便是与本侯过不去,本侯岂能置之不理?
“若你们能站住理,倒也罢了,若你们理亏,京城的有司衙门可不是摆设!”
万家人更加心虚了。
容克见状冷笑道:“方才是谁说胡家大姑娘抛夫弃家?站出来!”
万家人都吓得腿软,不知是谁把万里的母亲推了出来,那妇人立刻就跪下了,口中喊道:“侯爷明鉴,小妇人满口胡言!”
“满口胡言?”容克冷笑,“你可知道积毁销骨众口铄金的道理?你这般当众污人名声,与杀人何异?!”
妇人吓得两股战战,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一直以为胡家是要脸面的人,何况还是在别人家做客,总要息事宁人的,哪知竟会如此!
胡夫人用力咬了咬唇,对黄太太说:“我认识的万太太绝不是这样的泼妇!若早知她如此,我又怎么舍得把女儿嫁过去!”
黄太太忙安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你我?”
胡夫人深吸一口气,挣脱了丫鬟婆子的搀扶,走了出去,大声说道:“来往的乡邻,既然要看热闹,不妨走近些!
“个中是非曲直,咱们来说一说,上有天下有地,中间还有镇北侯主持公道!
“我便是他们口中胡大姑娘的母亲!
“我家女儿是我们夫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不敢说娇生惯养,但从未吃过苦,我们也没舍得弹过她一指甲!
“我们深知惯子如杀子,所以对孩子的教导也从未松懈过,我们敢说这孩子知书识礼,行事有度!
“当初万家上赶着求娶,万家子万里甚至不惜与我家老爷做书童。
“中间他们托了多少关系,求了多少人情我不得而知,反正来我们面前替他说好话的人数也数不过来。
“怪我们夫妻一时瞎了眼,同意了这门亲事。
“婚后做婆婆的给儿媳妇立规矩我也不说了,只要不太过分,全当合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家女儿不光要晨昏定省,三餐布菜,更要伺候婆婆洗脚!
“请问,万家是连伺候的下人也请不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