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瞥了他一眼,面上露出一丝讥笑:“就是冠军侯容安本人喽!”
县丞吓得后退一步,“这……当真?”
容安轻轻点头,“一点不假。”
县丞左右看看,见跟随自己前来的几个文士同样满脸惊慌,定了定神,道:“侯爷行辕设在何处?我们想去拜见……啊,不,我们怎有资格拜见侯爷,我们立刻就通知知府大人,请知府大人前来拜见。”
容安摇了摇头,“行辕?并没有什么行辕。
“至于冠军侯么,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县丞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你……”
容木迈步上前喝道:“见了侯爷还不行礼?!”
一行人吓得腿软,扑通通全都跪在了雪地里。
尤其是县丞,脸色比地上的雪还要白,他方才起了龌龊心思,想着这样年轻俊美的男子,正好可以给他们取乐。
军中之人,绝大部分出身军户,军户地位不高,定然是想要改换门庭的。
只要他是个普通士兵,但凡拿出来点足够诱人的饵,便不怕他不动心!
哪知他还真不是个普通士兵!
偷偷抬头看去,只见那人眼角眉梢露出方才不曾有过的杀气,只一眼,就差点令他心脏停跳,赶忙低下头去,恨不能钻进冰冷的地底。
“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容安回头吩咐容木,“叫人盯着他们去干活,稍后再审。”
容木领命,故意在县丞跟前走过,一脚踩在对方手上,还特意加重了力道。
呸!什么混账玩意儿,还眼珠子乱转,肚子里的肮脏念头转了多少?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县丞疼得大汗淋漓,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敢吭。
同时心中万般悔恨,早知如此,何必来这一遭!冬日早上的被窝不够暖吗?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冠军侯!如今这条命便等于已经交出去了!
唉,家里的良田美宅,娇妻宠婢,金银珠宝,都要变成别人的了!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容木在他肩头踢了一脚:“起来干活了!”
县丞不敢不动,有他带头,身后那些人也都纷纷拿起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器具开始清雪。
除了几个奴仆,谁干过这样的活?很快不是手上磨出了泡,就是腰酸腿疼。
可但凡他们喊一声苦,立刻便有人一鞭子甩来。
甩鞭子的人功底深厚,一鞭下去保证身上的棉衣破开一道口子,肌肤上添一道热辣辣的伤口。
更要命的是冷风雪屑也会从破口钻进衣服里面,转瞬身子就冷透了。
好容易挨到了中午时分,有人敲着锣吼道:“吃饭啦!吃饭啦!”
将士们纷纷将自己手中的工具归拢在一起,然后排队去领饭。
县丞等人也站直了身子,扭头望过去。
他们都没吃早饭,此刻腹中空空,当真是饥寒交迫,全都眼巴巴一副可怜相。
领到饭的将士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大碗,抓着两三个杂面馒头,与同伴说说笑笑,自寻地方吃饭。
看的一行人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