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应酬走了那三代女人,容安命人打了水来,反反复复洗了十来遍手,觉得甚是晦气。
至于筛选留在聆音阁的人手,是张氏和木香商量着来的。
甘草见容安洗的手都皱了,心疼得不得了,拿了柔软的布巾帮他把手擦干,又取了润肤的香脂,仔细在手背上推开,轻轻按摩直至吸收。
容安眨了眨眼,来了这两天,他没见褚音妆台上有脂粉,只有几样装在精致瓷盒里的香膏,闻起来清新自然,并不会刺激他的鼻子。
嗯,往后娶了她,自己也不必遭罪了。
随后的几日,况菲菲天天过来,不是邀他赏花,就是请他划船,容安都推了。
这一日却答应了况菲菲一起去放风筝,只叮嘱甘草打扮素净一点,并且一定要带上雨伞,他自己也只簪了两朵绒花。
若不是怕给褚小姐惹麻烦,他怎么可能簪花!
甘草不疑有他,外头太阳正烈,拿把伞不很正常?
只有一点不正常。小姐自幼接受了严格的教育,素来细步姗姗,体态柔美。
之前一直在房中养伤,倒不觉得,今日一出门,怎么就发现小姐颇有几分“龙行虎步”的意思?
那耳坠子打在脸上不疼么?
她忙小跑跟上去悄声提醒。
容安脸上一红,他忘了,这娇弱的身子跟他的飒飒雄风不能匹配。
摸摸脸,玉石耳坠子也不听话,他看母亲起行坐立耳坠子几乎不会摇动,那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他做不到!
干咳两声,放缓了行路速度,耳坠子还是打脸,索性摘下来丢给甘草。
放风筝的地方自然是非常开阔的,风筝也格外精致。
况菲菲热情地扑过来,被容安轻巧躲开,脸色便不太好看,但被况二夫人好好教育过一番之后,她的忍字功显然大有进步,很快又重新堆起满面笑容。
谁也没发现容安竟神不知鬼不觉在她发上别了一根细细的铜簪,动作大一些多一些便会冒出来。
“音姐姐,”况菲菲塞给容安一只蝴蝶风筝,“今儿风好,正是放风筝的好日子。
“这风筝是我四哥托人找来的,名匠制作,很难得的。”
容安在手上轻轻掂了掂,便知这风筝上有猫腻,倒不是不能放飞,只是飞起来之后会很快失去平衡。
眼神一扫,哦,原来不甚远之处有一个小池塘,周围无遮无挡。这是要上演让自己失足落水的戏码?
况菲菲已经异常兴奋地指挥丫鬟把自己那只华美无比的美人风筝放上天,一边催促:“音姐姐,你快点啊!”
容安勾了勾唇,把风筝上的小零件悄悄扭断,交给甘草:“放起来吧。”
甘草领命,她还带了个听使唤的小丫鬟,两人合力将风筝放上天,要把线轴交给容安。
容安摆摆手,“让小丫鬟放吧,我在旁边瞧着就挺有趣。”
况菲菲正试着将风筝线放长,扭头瞧见容安只是负手瞧着,不由暗暗着急,再次催促:“音姐姐,你也上手啊!很好玩的!”
容安淡定地道:“线放得太长了,你的风筝歪了。”
况菲菲赶忙收线,她其实很少放风筝,技巧掌握得并不好,看容安大有瞧自己出丑的意思,轻哼一声,注意力集中到了风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