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走后,薛姨妈就进了薛宝钗的房间,她是一夜没睡,一直想着薛宝钗的终身大事。
“娘,你怎么来了?
可是,薛宝钗并不想躺着,依旧起身穿衣。
“莺儿呢?”薛姨妈问道。
“这种事,怎么好让莺儿在旁边,”薛宝钗回道:“我让她去厢房伺候贾探春等人了。”
“你怎么想的?”薛姨妈坐在床边,扶着薛宝钗,问道:“贾宝玉是贾政的继承人,将来,他的一切都是宝玉的,如果你嫁给他的话,不仅有妻子的名分,以后,还能掌控贾府,何必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呢!”
“娘,我们进贾府的目的是什么?”薛宝钗反问道。
薛姨妈愣住了,没有回话。
按照关系来说,王夫人只是姐姐,没有哥哥王子腾亲近,因为,王府是她的娘家,而贾府,自是一个亲戚。
一个娘家,一个亲戚,关系的亲近,显而易见。
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就是想依靠贾府,使薛府重新崛起,为此,不仅她可以牺牲,就连薛宝钗也可以牺牲掉。
可是,即使要牺牲,薛姨妈也想为薛宝钗谋一个名分,这是她作为母亲能尽到最大的能力。
“我们进贾府,不就是想帮哥哥成家立业嘛,”薛宝钗握住薛姨妈的手,说道:“娘知不知道,筑基修士寿二百,金丹修士寿五百,若是爷在突破,那就是元婴修士,寿命更是按千年计算,若是千年后,贾宝玉继承贾府,咱哥哥早就化成一缕灰烬了。”
贾政不喜贾宝玉,这个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薛宝钗对他并不抱希望。
听见薛宝钗的话,薛姨妈陷入沉默,随后问道:“那太太那里,怎么办?”
薛宝钗就这么跑了,王夫人哪里肯善罢甘休?金玉良缘只是一个引子,实际上,她想依靠自己,再加上王熙凤,薛宝钗,从而掌控贾府。
这点跟薛姨妈不谋而合。
薛宝钗想了一会,说道:“宝琴多大了?”
薛宝钗之父有一兄弟,早死,仅留下薛宝琴跟薛蝌,兄妹俩相依为命,却依然止不住衰败之势,可以说,比薛府还惨。
薛府至少还有一个薛姨妈,而他们,却什么都没有。
人走茶凉,可不是说说的。
“过两年就十三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薛姨妈回道。
“那正好,”薛宝钗说道:“我年纪比宝玉大太多了,而宝琴比宝玉年长几岁,刚好合适。”
“这···”薛姨妈犹豫道:“宝琴只是商人之女,如何能嫁入贾府?”
别看贾府的金玉良缘传的沸沸扬扬,那是因为,薛姨妈乃是王夫人的妹妹,所以,王夫人才力挺这对姻缘,可即使是这样,还依旧受到贾母的阻扰。
那么薛宝琴呢?估计连机会都没有。
薛宝钗拉着薛姨妈的手,轻声说道:“娘,不管能不能成,都要去试一试。”
贾政的女人那么多,自己一人,如何能突出重围,这个时候,支援就显得很重要了。
“好,”薛姨妈应道,她当即修书一封,唤薛宝琴跟薛蝌来京。
五点钟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由于下了暴雨的缘故,空气十分新鲜,走出门外,可以看见一股股细小的雨水,朝水沟流去。
桂花树虽然被暴雨打落许多,但仍然有很多挂花挂在上面,路过桂花树的时候,依然能闻到浓郁的香气。
贾政来到梨花院的时候,薛宝钗,贾探春,司棋,史湘云等人已经起床了。
史湘云看见贾政,就走到贾政身前,恭敬的说道:“湘云给老爷请安。”
贾政笑着点点头,回道:“早。”
随后,两人就往梨香院的大厅走去。
“给老爷请安,”薛宝钗恭敬的朝贾政行礼,至于司棋,贾探春等人,则站在原地,各自洗漱。
不是她们没有礼貌,而是跟贾政久了,自然知道贾政不喜这等繁琐礼节。
贾政扶起薛宝钗,轻声问道:“还疼吗?”
薛宝钗乘势拉着贾政的手,回道:“不疼了。”
贾探春看着两人的模样,忽然觉得牙疼。她本以为,薛宝钗是一个好人,结果,就一顿饭的功夫,就舍宝玉而投贾政的怀抱了。
“走吧,咱们去修炼吧,”贾政说道。
“是,”众女应道。
随后,大家就朝书房走去。
贾政看了看,忽然觉得少了一个人,细细一想,正是贾惜春。
此时,贾惜春独自一人坐在薛宝钗的厢房窗口,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即使她跟贾探春睡了一晚,贾探春起床的时候,依旧没有喊她。
“小姐,咱们也过去吧,”入画小声说道:“老爷昨天不是说了嘛,让你搬到书房,跟他一起修炼。”
贾惜春摇摇头。
她也想去,可是,万一,昨天的话是贾政的酒后之言,或者说,过了一个晚上,贾政就忘记了,怎么办?
她就这么搬过去,不就被大家看了笑话嘛!
贾惜春冷冷的看了入画一眼,冷声说道:“要去,你就自己去,我且在此处坐一会。”
入画委屈的陪坐在一边。
“惜春,起床了没有?”贾政敲了敲厢门,轻轻喊道。
入画惊喜的站了起来,回道:“老爷,小姐已经起床了。”
于是,贾政就走了进去。
贾惜春也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行礼道:“老爷。”
贾政一把抱起贾惜春,捏了捏她细腻光滑的脸,问道:“洗漱了没有?”
“还没,”贾惜春回道。
她醒了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哪里有时间去洗漱。
“那去我的书房洗漱吧,”贾政说道,就抱在贾惜春朝书房走去。
从梨香院到书房的路很长,大概要十五分钟的路程,而为了照顾幼小的入画,贾政又特意的放慢脚步。
路上扫地有扫地的丫鬟,有早起送洗漱水的婆子,也有王夫人的丫鬟彩云彩霞。
这些人看见贾政抱着贾惜春,皆露出惊奇的眼神。
要知道,贾惜春是贾府最不受重视的小姐,日子过的比一等丫鬟还差,即使是受人欺凌的贾迎春,过的都比她好。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四小姐也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路经李纨院子的时候,贾政看见平儿特意的站在门口,像在等什么人。
平儿看见贾政,就迎了上去,行礼道:“老爷。”
“早,”贾政打了一个招呼,才问道:“可有什么事?”
没事不会特意的在这等他。
“啪嗒…”
平儿双腿一曲,跪在地上,将被雨水浸泡的泥土,跪出两个印记来。
“还请老爷,救救我家奶奶,”平儿哭泣着,托出一张带血的手帕。
贾政大惊,连忙将平儿扶起,随后,展开带血的手帕,只见原本雪白的手帕,变的殷红一片,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贾政惊问道。
平儿抽泣两声,将事情的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昨晚贾政离开后,贾琏回到了院里,将院子里所以值钱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了,就连一些瓷碗都不放过。
“袭人送的一碗玄玉树心羹,也被他夺走了,”平儿哭泣着说道。
贾政就贾惜春放下,说道:“四丫头,你先去书房,待我除了了凤丫头的事后,再去找你。”
贾惜春虽然不舍贾政的怀抱,但聪明的她,如何会给贾政添麻烦,便点点头,带着入画朝书房走去。
此时,王熙凤正静静的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屋顶的瓦片,而之所以能看到瓦片,乃是床帘被贾琏给扯走了。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王熙凤现在的状态。
贾政进入王熙凤的院子后,便见院子中有两个大坑,以往的牡丹花树也不见了踪影。
进入大厅后,空无一物,连做装饰品的巨大青花瓷也不见了,显然,也被贾琏搬走了。
“凤丫头可好些了?”贾政来到王熙凤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说道。
通过感应,贾政发现王熙凤的身体十分虚弱,即使修为在身,也阻止不了。
“老爷,”王熙凤见贾政过来,挣扎着起身。
贾政连忙扶住。
“误了老爷修行,妾身罪该万死,”王熙凤悲惨的说着,随后,转了语气,恶狠狠的说道:“只恨当初识人不明,落得个如此下场。”
贾琏与她决裂,本就是在她心口上插了一刀,现在,将所有的钱财卷走,更是在她心口上插了数十刀。
权势,是王熙凤一直喜欢的东西,她对贾琏的爱,更多的是占有欲罢了。就像玩具一样,自己自己玩,不能别的小伙伴碰。
“为了贾琏,不值得如此生气,”贾琏叹息道。
王熙凤红着眼睛,没有说话。
你当然会这样说了,你有权有势还有钱,除此之外,书房里养着一大堆,最近还跟林黛玉如胶似漆,可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