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抱着她,果真秒睡。
关语汐不仅了无睡意。
脑子里的念头,反倒越来越清晰。
她知道关老爷子撕下的笔记本藏在哪!
她轻轻抚摸着冷烈清晰的剑眉。
含笑在眉心印下一吻。
轻轻起身,将枕头塞进他怀中。
关语汐推门,进了关老爷子的房间。
目光在室内梭巡了一圈,很快锁定了目标。
她快步上前,将床上的棉絮和稻草帘掀开。
摸索着床杠,找出一封卷好的信。
她面色复杂地看着封口处。
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不看看,怎么知道始末呢?”
她自言自语。
仔细观察一番后,用指甲剔开了封口......
出乎她意料的是。
信封里面除了那三页被撕下的笔记本纸,还是一封折好的信。
上面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阅后即埋”!
关语汐瞳孔微缩。
她本能地感到,这封信中信,也许关乎着一个大秘密。
她的心跳得很激烈。
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思虑良久。
她终究颤抖着手将信原路塞了回去。
又将三页笔记本装入信封,放入衣柜的夹层中,坐在书桌前发起了呆......
不知何时,天色暗了下来。
关语汐这才惊觉。
她已一动不动坐了好几个小时。
她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刚起身准备去加衣服,就碰到了冷烈。
“媳妇儿,又想爷爷了吗?”
“明天咱去给他老人家送点儿钱吧。”
他似是刚睡醒。
脸上还压着红痕。
关语汐扬唇一笑,“睡好了?”
她随手带上了房门。
冷烈轻拥着他,声音里带着些委屈,“你都不陪人家睡。”
偌大个人,冲她撒娇耍赖。
关语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肩头一耸一耸的。
“想笑就笑,别忍着。”
冷烈亲了亲她的耳朵坡,不在意地道。
关语汐扭头,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反差太大了!”
或许是因为以前没这般使过小性子。
他的动作有些别扭。
小家子气的动作,配上冷峻尴尬的表情。
怎么看怎么违和。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吧。
关语汐越看越可乐。
从微笑到捧腹大笑。
直到,笑得弯下腰去。
冷烈无奈,用胳膊托住她,“小心,别滚地上去了。”
良久,关语汐终于站直了。
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口,“烈哥哥,你真是太可爱了。”
“我简直是爱死你了!”
“我们以后一定要生个小男孩子,他一定会像你一样可爱的。”
冷烈捉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咱们还是生女儿吧。
像你一样又乖又软的小女孩儿......”
呃,这话说的。
好像想生啥就一定能生啥似的。
关语汐笑得眉眼弯弯。
“万一,我生不出女儿呢?”
“那就多生几个呗。”
“呃,那要是我不能生呢?”
“那咱们就领养一个女儿。”
“为什么不能领养儿子?”
关语汐不悦。
她才不想有别的女子跟他一起分享丈夫的宠爱呢。
尤其那什么“女儿是爸爸前世情人”这样的说法,更令她反感。
冷烈吻了吻她的头发,“跟你开玩笑呢。
你高兴就好,生什么我都喜欢。
不想生,咱们两个人过到老更好。”
他还不想有人小不点儿跟他抢老婆呢!
关语汐白了他一眼。
这么容易就改变了想法?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明显是忽悠她的呗。
冷烈好笑地看着她,“我说的真的。
刚出生的孩子,女儿被抛弃的多,你见过男孩儿被抛弃的嘛?”
所以,他们去哪领养男孩儿呢?
关语汐垂头,叹了口气。
几千年的封建思想。
重男轻女呵!
这个承上启下的年代。
相对来说,还算是最好的呢。
冷烈揉了揉她的头。
拿起梳子,为她梳头发。
“扎辫子吗?”
他的手十分灵巧。
很快就帮她扎了个高马尾。
关语汐有些讶异,“你还会编辫子?”
随即释然。
他肯定是给冷欢编过吧。
冷烈吞吞吐吐道:“不会。
不过,我会打草凳......”
关语汐:“......”
她虽然不会打草凳,不过看别人打过。
大概原理,的确和编辫子差不多。
“不了,晚上放下来,会扯痛。”
见他脸上闪过失落。
她又补充道:“明天早上你帮我编吧。”
冷烈面色微霁,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你想怎么处置陈二狗和白沁?”
陈二狗?
关语汐还以为他已经被关起来了呢。
冷烈牵着她,语气中带上了寒意。
“让他进去踩缝纫机?那也未免太轻松了!”
关语汐沉默了。
她毕竟是在现代社会经受了二十多年法制教育的人。
不过,冷烈既然敢这么做。
赵部长也没过问,想必也是合乎这个年代的法情法理的。
她也就不再多想,“我没什么想法。
多谢烈哥哥。”
冷烈亲了亲她灿烂的笑脸。
心软得能滴出水来。
***
“狗不理,你说老子啥时候才能出去?”
陈二狗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自父母相继过世后。
他媳妇儿也受不了他的懒惰和邋遢。
跟一个走村的货郎跑了。
陈二狗起初不适应。
后来,却越来越享受。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自在,可不是以前的他能享受到的。
况且,吃饱喝足后,还可以从村头逛头村尾。
看上什么,顺一点儿。
看上哪家小媳妇,调戏几句。
那日子别提有多快活了。
只是,自从他掳掠关语汐的事情发生后。
他就被关在了和猪圈差不多的屋子里。
再也不敢出去了!
张元理搭了身床,睡在屋檐下。
闻言冷哼一声,理也懒得理他。
陈二狗怒了。
他起身去拉门,却没能拉开。
房门,竟然被从外面锁上了!
“狗不理,你他妈想做什么?
快给老子开门!”
张元理被他吵得心烦。
他冷冷地盯着他,不屑道:“干什么?当然是怕你跑了呗。”
他烈哥可是专程跟他叮嘱过了。
要一直看着陈二狗。
等他回来收拾他呢!
陈二狗使劲摇晃门,平日摇摇欲坠的门。
今日却显得格外结实。
再一看门框,很明显的被加固了。
陈二狗一下子慌了。
他又扑到窗棂前。
却发现,往日一折就断的窗棂被换成了手指粗的铁棒!
这下,他更害怕了。
“狗不理,你先放我出来好不好?
我给你钱,我把钱都给你。”
张元理站在木板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