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请看。”
李五子说完,将手中的借据递到了知府手中。
知府装模作样的仔细看了一番,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小少妇的身上。
“你也看到了,人家借据都拿出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讲?”
“这借据是假的!”
小少妇咬了咬牙,目光怨恨的望向捕头。
这一刻,她已然全都明白。什么借据,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这些人分明早就盯上了自己,而这一切,不过都是对方布下的局罢了。
想清楚这些之后,小少妇的脸颊上,闪过一抹绝望之色。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如果对方早有预谋,那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思及至此,她下意识的望向了躲在自己身后的苏苏。
苏苏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有时候却非常懂事。就像此刻在公堂之上,这小丫头便出奇的安静,她就拽着小少妇的衣襟,一言不发,小脸还紧绷着,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
“你说这借据是假的,你可有证据?”
知府大人望向小少妇,沉声问道。
“我……”
小少妇张了张红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借据本身就是假的,她又如何能证明呢?
除非……除非自己比对手印。
思及至此,她的眼眸微微亮起。
“知府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比对一下手印。”
知府闻言,却是冷笑着摇了摇头。
“这手印,左右不过是个凭证,有什么好比对的?”
“倒是你啊,是不是想要赖账?虽然本知府见你孤儿寡母,比较同情你,可是大周有律法在,咱们得按照律法办事。”
听到这话,小少妇心底一片冰凉。
她苦涩的笑笑,突然开口问道:
“既然如此,不知知府大人,可否宽限我一些时日。我一个妇道人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可并非易事。”
“宽限些时日?”
知府大人皱了皱眉,目光瞥了李五子一眼。
李五子当即会意,开口反问道:
“你这小娘子,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以你如今的身家,怎可能有数百两银子?”
“奉劝你一句,乖乖的跟我见见那位大人,说不定那位大人心情好了,免除你债务也未尝不可能。”
小少妇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绝望之色。
就在这时,旁观了许久的杨冬,缓缓开口道:
“你们这么做,怕是也不符合大周的律法吧?”
此言一出,知府大人和李五子的脸色皆是一变。
知府大人冷哼一声,扫了杨冬一眼问道:
“此事与你何干?”
“你是何人,为何也出现在公堂之上?”
李五子在一旁,当即开口为知府解释道:
“知府大人,此人便是当众行凶之人!他是那小娘子的姘头,特意强出头,打伤了不少讨债之人。”
“好啊,本官方才没注意到,原来你才是那个穷凶极恶之徒!”
“来人,将罪犯拿下!”
话音未落,李五子便带着好几名捕快,走到了杨冬面前。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杨冬便随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块西厂密探的令牌,甩到了他们脸前。
“仔细看清楚了,想往我身上加罪,你们怕是不够格。”
李五子一脸疑惑,接过令牌只看了一眼。下一刻,他整个人直接呆立在原地。
知府大人见状,眼眸中同样闪过一抹错愕。
他拿起令牌认真端详片刻,而后脸颊上写满了骇然之色。
“都让开!是谁让你们将这位大人带过来的?”
知府大人狠狠瞪了李五子一眼,不过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心腹,他可不舍得轻易放弃。
于是他朝着杨冬赔了个笑脸,开口道:
“这位大人,咱们这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此事都是误会。您看……”
“误会?”
杨冬冷笑一声,脸色却是倏地一沉。
“公堂之上,颠倒是非黑白,这些事情,岂是简单的一句误会,所能解释清楚的?”
“今日你们若是不给我说出个前因后果,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此言一出,知府大人和李五子,纷纷变了脸色。
知府大人沉吟片刻,一旁的李五子却已经坐不住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杨冬一眼,冷冷的说道:
“小子,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背后是西厂,便能在老子面前放肆。”
“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话,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倒是说啊!”
杨冬不屑的扫了李五子一眼,旋即将目光,停留在了知府的身上。
“怎么,你身为堂堂京城的知府,如今却需要听一个捕快的摆布么?”
知府闻言,脸颊上泛起一抹犹豫之色。
一边是那位大人,另一边则是面前的西厂密探。
两边都不好惹,尤其是西厂密探这边,听说他们背后的杨公,深得当今陛下的宠信。
思及至此,知府大人沉声道:
“小兄弟,听本官一句劝,此事之中的水很深,即便你有西厂撑腰,最好也不要做的太过了。”
“若是你相信本官,此事便就此揭过。这小娘子你若是喜欢,自行领走便是。不过这银子的事儿,本官说了可不算,本官也管不着。”
杨冬闻言,深深看了知府一眼。
他没想到,这件看似平常的事件背后,居然还隐藏着一条大鱼。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儿将这条大鱼钓出来,有容经营起京城来,反而会更加容易。
杨冬沉吟片刻,正欲开口,却见那小少妇却突然走到了他的身前。
“这位公子,方才多有相助,奴家内心无比感激。”
“只是这毕竟是奴家自己的事情,频繁麻烦公子,奴家深感不安。”
她说着,从袖口之中摸出一块软玉,放在了知府大人的面前。
“知府大人,敢问你可认得此玉?”
“这本官如何认得?”
知府大人说着,便打算推开软玉。可下一秒,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你这块软玉,是从何而来?”
“不过是一位故人所赠罢了,奴家敢问大人,此事当如何处置?”
知府略作沉吟,开口道:
“此事交给本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