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
“小冬子你可有把握?”
女帝一双凤眸盯着杨冬,其中带着几分期待,但更多的却是不信。
“若是陛下愿意配合,我有十成的把握。”
杨冬语气坚定,眼眸中透着一股自信。
女帝闻言,深深看了杨冬一眼,沉默许久后,她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想朕如何配合你?”
“说来也简单,还请陛下将皇庄的管辖权,交给我。”
“皇庄?”
女帝蹙了蹙眉,她有些搞不懂,如今皇宫都被围困了,区区一个皇庄,本就是鞭长莫及之地。
小冬子要此处的管辖权,又有何意义?
但她沉吟片刻之后,还是微微颔首道:
“小冬子,朕有些乏了。你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吧。即便是做不成,也莫要灰心。大不了朕便随你离去,做个富家翁的女主人,似乎也不错。”
此言一出,杨冬当即呆立在原地。
“呃……陛下你认真的?”
“你觉得呢?”
女帝微微一笑,凤眸白了他一眼,
“小冬子接旨,自即日起,命大内总管杨冬,统管皇宫内外一切事务,不得有误!”
……
西厂,小楼。
杨冬斜靠在檀木椅上,双目空洞,脑海中的思绪却已然远去。
如今有容那边,算是彻底对自己放了权。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去行动,可这份担子,同样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正所谓远水难解近火,按照上一世的经验,如今他若是不想林春秋以京城百姓为要挟,便不能直接令勇武军攻城。
既然如此……或许是时候调动一下,那不可匹敌的力量。
只是这么做,对于大周这般的封建王朝来讲,究竟是福是祸呢?
杨冬轻轻叹了口气,便在此时,他的耳旁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猛的睁开双眸,眼眸中闪烁着骇人的光亮。
可这光亮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慵懒的声音。
“恩人,你果然并非寻常人。说吧,此刻来找我,所为何事?”
“还算有几分机敏。”
王玲玲冰冷的话语,一如既往。她望向杨冬,平静的眼眸中,闪烁出几分好奇之色。
“方才听你所言,你似乎很在意百姓的力量。你们大周的女帝不在意,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杨冬闻言,眼底不由闪过一抹惊诧之色。
方才在书房之中,他的确与女帝讨论了这个话题。可问题是……当时自己已经用气血之力探查过,周围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自己这位救命恩人,又是从何听到的呢?
看来自己这位恩人,当初在幽州能救下自己,恐怕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巧合”。
思及至此,杨冬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既然恩人有兴趣,我便随口说说。”
“恩人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王玲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片刻后,她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淡淡的惊讶。
“如此比喻,倒是颇为新奇。你是想说,百姓就如同水一般,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强盛或是衰亡。”
“所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便是如此。”
“不过……若你只想说这些,倒是令我有些失望。”
杨冬淡淡一笑,眼眸中的自信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看来自己这位恩人,的确有几分学识。不过嘛……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他,对于百姓的力量,早已有了清晰的认知。
毕竟有一位真正的绝世人物,曾经借助这股力量,建立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恩人说笑了,我的见识粗浅,便只说一些其他的看法。”
“恩人以为应当广开民智,还是保持愚民?”
“这……似乎要因地制宜吧。若是条件允许,还是广开民智更好些。”
王玲玲略作思索,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其实……还是应当广开民智的。”
杨冬的语气依旧沉稳,其中甚至夹杂着几分不容置疑。
“百姓永远都是最淳朴的存在,但他们同样十分愚昧。因此唯有广开民智之后,他们才会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活。”
说到这儿,杨冬似乎来了思路,继续开口道:
“在广大的百姓面前,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其实他们的本质,都软弱的如同纸糊一般。”
“哦,此观点倒是颇为新颖。”
王玲玲眼眸微亮,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杨冬,就好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但紧接着,她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的这个观点,倒是有几分道理。可如今大周皇宫之困局,似乎并不能由此而解。毕竟广开民智,需要的时间并非一朝一夕。”
听到王玲玲,居然能跳出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与自己讨论百姓的力量,杨冬也不由得惊为天人。
因为他这些论调,的确过于惊世骇俗了。
即便是在相对开明的姬紫月面前,他也不会说的如此直接。
自己这位恩人,究竟是何身份?
杨冬略作沉吟,却觉得没有任何头绪。于是便继续开口道:
“广开民智的确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百姓们有个特点,那就是足够直接。”
“就好比对于大周的百姓来说,家中的土地和粮食,便是天大的事。似乎只要家中有余粮,有土地。便是天塌下来,或者被贵人如何欺凌,都可以忍受。”
“可反之呢,若是家中无粮无地,那便只有落草为寇,求得一条生路。”
王玲玲闻言,柳眉微微蹙起。她似乎在思考杨冬的言论,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于此,杨冬并不在意。他依旧面带微笑,坐在檀木椅上,静静地等待对方下一个问题。
约么盏茶的功夫之后,王玲玲的眼眸微微发亮。
她神色复杂的盯着杨冬,开口问道:
“所以你找大周的女帝,要来了皇庄的管辖权。但其实你想做的,是想将这些土地分给城中百姓?”
“若是如此,的确能够笼络到不少人。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些穷苦百姓罢了。如何能解皇宫之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