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残酷的抉择
当诸星团根据意念感应寻到那孩子的住处时,眼前的一切已是让他目瞪口呆——大门虚掩着,一丝丝血迹从门缝下渗了出来……
诸星团立刻夺门而入——眼前触目惊心的那一幕,让他彻底懵了——只见那孩子满脸苍白的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而那个男人则六神无主的瘫坐在地板上,满脸惊恐的望着那孩子。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撞倒火盆又撞在了电锯上——不关我的事!”——见到诸星团的闯入,那个男人立刻满脸惊慌的为自己开脱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退去,然后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见到伤势如此严重的小捡,诸星团已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抱起那孩子,化作光芒向医院飞去。
[医院|急救室前]
等候在手术室前的诸星团,显得那般焦躁——看着自己身上所沾染的那孩子的血迹,他的心就无法平静——那孩子究竟是受到了哪般的虐待,才会落得那样遍体鳞伤?!
七年前那段肝肠寸断的记忆,不由得再次在诸星团脑海中浮起——想起身受重伤的赛罗对自己告别的那一幕,他就好恨他自己——恨这个身为父亲的自己,竟然在最关键的时时候不及好好守护自己的儿子!
七年后的今天,自己终于找到了小捡……他是赛罗的转世,那孩子的灵魂就活在他的身上——但此刻的情形,却又仿佛是悲剧正在重演——诸星团真的害怕……害怕小捡会像七年前的赛罗那样,来不及……
直到看着医生们将已经顺利完成手术的小捡从急救室中推出来,诸星团那颗忐忑的心才终于稍稍平定了些……
[重症监护室]
手术结束后的小捡依然处在重度昏迷中——纵然插着氧气管,气息却仍然并不平稳——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必须时刻有人守在他身边。
诸星团静静守候在小捡的床边,不由得在感应中窥探到了他记忆中的过去——每一幕,都是惨不忍睹的“疮疤”
——如此年幼的他,居然拥有着那么多苦痛的经历……诸星团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前世的赛罗,自幼便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在浪迹中成长——身为父亲的自己,根本没有机会给予他一个温暖的童年。
自己本以为,他转世后,命运或许会对他公平一点——会给予他一个温馨的家,给予他一个无忧的童年……会弥补前世的他未能得到的那一切……
可谁知命运对他永远都是那般残忍——不仅让他遭到亲生父母的遗弃,还让他摊上了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养父!
……
“先生,请问您是这孩子的监护人吗?”——医生的询问声将诸星团从杂乱的思绪中拉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是……”——诸星团犹豫了数秒,终于给出了这个连他自己都并不敢肯定的答复。
那名医生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了诸星团,当他看完之后,顿时浑身都颤抖起来——“要对他截肢?!怎么可以!”——诸星团惊恐的向那名医生提出质疑,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右臂肘部以下被重度烧伤,已经变形——烧伤部位的组织、神经、血管全部严重受损无法修复,而烧伤创面已经开始有被感染的趋势……情况十分恶劣。如果不对他进行进行截肢的话,他的伤势将会不断恶化……几乎一点存活的机会都没有。”——这是那名医生的答复。
“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不是吗?请不要这么快,就做出那样的结论,再给他一点时间吧……”——诸星团呜咽着,泪水不住的滴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泣不成声……
他完全没有勇气在那样的手术协议上签字——因为他实在不敢去想,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要如何去忍受身体的残缺……要如何去面对将会终身残疾的事实?
“关于这个手术,您可以仔细考虑,但最好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拖得越久,这个孩子也就越危险。”
那名护士的话已将他的心彻底撕碎——他当然不希望他的身体留下永久的残缺,但也更不希望他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胁——可要自己亲笔签下对那孩子而言如此残忍的协定,又叫他于心何忍?
那孩子是赛罗的转世——从诸星团知道这个事实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将对赛罗的所有情感全部寄托在了那孩子的身上:他想好好守护那孩子……哪怕是代替他去承受一切的痛苦——可是这一刻,他却显得那般的无能为力……
诸星团紧握着拳头,却依然迟迟不敢下笔……
都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几乎毁了这孩子的一生——若不是心中还维持着一丝身为Ultra战士的理智,自己真想把那个禽兽给揪出来——把他千刀万剐,把他碎尸万段!!!
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手中的笔已在不觉中被自己捏成了两节——诸星团再也没有心思继续思考,索性将手中的文件也一并扔在地上——他把头深埋在双膝间,抱头痛哭了起来:“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求求你们!”
第六话:残缺
前世的赛罗,总能一次次为他自己创造奇迹——诸星团抱着那样的幻想,希望今世的小捡也能像赛罗那样,凭着自己的意志为他自己创造出生命的奇迹……
但他错了——小捡纵然是赛罗的转世,但小捡毕竟不是赛罗——他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险些让那个年幼的孩子失去了生命……
小捡一连昏迷了数天,却一直高烧不退——没日没夜的挂着吊瓶,却始终不见有任何好转……
直到心跳监测仪上的波动彻底变为一条直线并发出刺耳的长鸣时候——诸星团才彻底开始后悔自己那个错误的决定……
他浑身颤抖着,双腿害怕得几乎无法站立……好不容易才扶着床沿,勉强的支撑着身体来到墙边按响了呼救警铃……
“快,给这孩子注射强心针!”,“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医生们手忙脚乱的抢救着小捡——而他则是泪痕满面,浑身瘫软的蹲靠在墙脚——满心的恐惧,已经彻底吞噬了他全部的力量……那种锥心刻骨的离别之痛,他不敢再尝试……
经过医生们的不懈努力,小捡终于被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而他心中的那份颤抖却始终难以平静。
“先生,您可以质疑我们的诊断——但您不该拿这个孩子的生命作为赌注!”——之前那名送来手术协议的医生来到他面前,指责着。
他再也没有理由继续拖延——比起让小捡死去,他不得不选择签下那份残忍的协议……
当他看着那孩子再次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彻底乱了——那个孩子,已经注定将来要用他残缺的身体,走完他一生的路……而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顺利完成了截肢手术的小捡,烧渐渐退了,呼吸也开始趋于平稳——但他那颗忐忑的心,却并没有得到安慰——轻抚着那孩子残断的右臂,他的泪水不由得落在了那孩子的脸上……
大概是滴落的泪水惊醒了那孩子吧——小捡竟然渐渐睁开双眼,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医生,医生,他醒了——他醒了!”——诸星团转过头激动的向外大喊着——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欣慰。
“小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吗?”——诸星团回过头来,重新将目光落回到那孩子的身上……
只见那孩子此刻正用缠满绷带的着手捂着他那残断的右臂,露出了满脸的惊恐……接着,便大哭了起来——“我不要当残废!我不要——!!!”
小捡的哭声不断在诸星团耳边回荡着——那孩子心中的痛,也狠狠的扎进了团的心里——团的泪水犹如泉涌般滴落下来……
“小捡,小捡!……”——诸星团轻抚着他的肩膀,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不一会儿,医生们也来了——他们要对小捡做进一步检查——但小捡却拼命抗拒着,丝毫不愿意配合:
“走开!走开!你们这群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变成残废!!!”——小捡哭着、吼着……用他仅剩的左手拼命推开那些想要接近他的医生们。
“如果不给你截肢的话,根本救不了你——更何况,这个截肢手术,是经过了你爸爸同意的!”——医生尝试着向小捡解释着——不过很显然,他们误会了诸星团和小捡的关系。
听到医生的那番解释,小捡又把愤恨的目光转而投向了床边的诸星团——他随手抓起病床上的枕头使劲朝诸星团扔了过去——“你走!你也是坏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凭什么骗他们说是我爸爸——凭什么随便替我做决定!!!”
听到小捡这样的指着,团的心好痛——自己和那孩子的距离仿佛被越拉越远——当自己签下那份协议的时候,自己的心又何尝不是在挣扎……但如果还有第二个选择的话,自己又怎会忍心做出那样残忍的决定?
“小捡……小捡你听我说……”——诸星团尝试着在他床边坐下,想要接近他、安慰他。
“走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坏蛋!!!”——小捡想要将诸星团从病床上推下去——对于诸星团,小捡显然比对那些医生更加抗拒。
诸星团索性将他一把搂进怀中,轻抚着他的背脊,想要安抚他那颗受伤的心。
小捡毫不领情的在诸星团怀里犟着,想要推开他……而他,却将他抱得更紧了……
突然,一阵刺痛由肩膀袭上心头……越来越强烈——那是小捡在诸星团的肩膀上咬了下去……
那突如其来的痛楚让诸星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又立刻缓了过来——诸星团没有做任何反抗,依然抱着他、抚着他——如果这是唯一能够让他发泄痛苦的方式,那么怎么样都无所谓……
诸星团的肩上开始渗出大片的血迹——那孩子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依然狠狠的撕咬着……
诸星团仿佛感受到了小捡心中那无尽的愤恨,不由得再次落下了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是我来得太晚……让你受了那么多折磨和委屈……但从今以后都不会了,我会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你……”
——诸星团已经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弥补给这孩子一个充满呵护充满庇佑的童年……不论是为了前世的赛罗,还是为了今世的小捡。
诸星团的承诺,似乎触及了那孩子心底最深的期待——他松开了嘴,在诸星团怀里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