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丫说:“我现在是你的顾客。有需求,你手上没有现成的货,就得想办法去搞,而不是拒绝,在这里耽误时间。”
陈世祖翻白眼:“我没答应做这单生意,算不上我的顾客,你这种无理要求,爱对谁就对谁提去,别对我说。”
“你有没有做生意的觉悟?哪儿有推门不做的生意?”
“你的要求太无理,我就为了你这几尺布,要四处去找染匠调和配方,根本就赚不了钱,还得往里搭钱和搭功夫。”
郑元升打圆场:“二丫,没有就算了,我去买一张桌子……”
“不行。”田二丫点着陈世祖,“我就要那样的一块布,你真搞不到吗?你动脑子想一想,我想要那样的布,自然也会有人需要。不是谁都愿意花大成本去买新桌子,拿桌布往破桌子上一搭,看着就像一张好桌子,多好。亏你还走南闯北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脑袋跟榆木疙瘩似的那么木。人还懒散,还没做,就直接说做不来。”
陈世祖眼睛一亮:“说的有点儿道理,等着,我三天之内一定会给你搞来你想要的布。”
“两天,我要尽快开张做生意。”
“行。”陈世祖咬牙答应。
郑元升待他离开之后,问田二丫:“你觉得他真有本事搞到吗?”
“没问题,陈家做布的生意好几代人了。就算市面上没有那样的布,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做出来。”
陈世祖果然不出田二丫所料,和爹爹找遍布行之后,市面上确实没有和红木桌子一样纹路的布匹,立刻找染匠调配染料。他不眠不休熬了两个通宵之后,终于和染匠制作出枣红色的布。
陈父和佳琪来给他送饭的时候,就看到他举着不平在阳光下来回的照射。
佳琪看着胡子拉碴的他很心疼:“相公,你两天都没回家,都瘦了。”
“娘子,你看这布匹怎么样?上面的纹路是不是和桌子的纹路很相近?”
“嗯。”
陈世祖兴高采烈:“我终于把这货给做出来,这回看看田二丫还怎么挑剔。”
佳琪吓了一跳:“是我嫂子让你做的吗?可是,我听说她和我哥刚从宁古塔回来呀!怎么就给你出这么一个大难题?”
“她那么做有她的道理。走!我们这就让她亲眼目睹我们做出的新布。”陈世祖拽着她上马车。
佳琪急的叫:“饭还在桌子上呢,你还没有吃。”
“我不饿。”陈世祖满脸的兴奋,驱动马车。
佳琪看向公爹。
陈父对她摆摆手,满脸的笑容。
郑元升和田二丫正拿着锤子修理桌子,到陈世祖抱着布匹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田二丫眼睛一亮:“你做出来了?”
陈世祖高高扬起下巴:“当然”。
田二丫迫不及待的夺过布,往桌子上铺平。
郑元升帮着她抚平边边角角。
陈世祖得意:“我做的布,看着和其他新桌子一模一样,厉害吧!”
郑元利闻言,在柜台上瞪了他一眼,挥手叫来几个小伙计往外边走。
佳琪走的慢,进店门儿的时候,和郑元利打个照面,轻轻叫一声:“二哥”。
郑元利视而不见。
佳琪疑惑地走进去。问郑元升:“二哥怎么了?他平时最讲以和为贵,见人都是笑脸相迎,怎么看到我,就跟见陌生人一样?”
郑元升把分店铺的事情告诉她。
佳琪有些伤感:“难怪二哥会变成那样。他一直以来都认为隆顺顺和店铺最后只归他一个人。”
“我不会与他争家产,现在这里,也是权益之计,等我们有钱租铺面之后,我们就会从这里搬走。”
“事情已经这样。惹二哥生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哥,爹对你还是很有心,竟然把祖产的老宅都分给你。”
郑元升苦笑一下。
佳琪一愣:“不是吗?”
“日后,我再给你解释。你觉得我们加了桌布的柜台不错吧?看上去很上档次。”
“嗯,是很好。”
田二丫笑着说:“这次多亏了你男人,他可真能干。”
佳琪说:“世祖为染出这块布,两天两夜没有回家,泡在染坊。他的手上都有被烫出的伤口和涂满染料的颜色。”
田二丫看趴在桌布上研究纹路的陈世祖,说:“冲他现在的干劲儿,他早晚东山再起,你享福的日子在后面。”
佳琪幸福地笑:“他些日子都很拼命……”
几个小伙子抬着木板过来,围在田二丫他们这张桌子周围开始敲打。
郑元升阻止:“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来!”
“我们掌柜有命令,让把双方的界限用木板围起来。”
“这不是胡闹嘛!快停下来!”
郑元利走在后面:“郑元升,爹说把那一块儿地方给你,赵明玲说了,现在我们这两家店铺应该隔出来,这样没什么不妥的吧?”
“你!”郑元升原想借着龙顺河的招牌为自家多招揽些生意,现在算盘落空,心里一肚子火气,又无处可发。
田二丫挤出笑容:“没有不妥,就按二少爷说的办。”
郑元利翻翻小眼睛,指挥抓紧施工。
陈世祖见到这一幕,觉得尴尬,看看他们双方。
佳琪觉得双方剑拔弩张,生怕他们打起来,分外紧张。
田二丫说:“世祖,你有熟识的石匠吗?”
“有。”
“你带着元升去找石匠,让他做出一个特别大的剪刀造型。”
郑元升疑惑:“二丫,你要做什么?”
“给店铺做标志性摆设。别人不愿意咱们用隆顺和这个招牌展示我们的剪刀。那咱们就另辟蹊径,做一个巨大的剪刀造型,展示我们的不同。”
陈世祖挑起大拇指:“好主意,你这儿店铺那么小啊,不做点儿显眼的招牌,别人从你店前经过,也不会留意。我一定找好石匠,用最优惠的价格帮你做我一个好的石雕。”
田二丫笑嘻嘻:“要不,你送我们一个石雕当我们开店的贺礼?”
郑元升吓一跳:“二丫,你怎么可以对他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
陈世祖摆手:“没问题。不过,如果我送了石雕。这块布的成本得你全掏。我想想一共花了多少钱,雇佣染匠,租用人家的染料池,还有浪费的各种白坯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