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战场上《卡纳马格斯遗嘱》一次性清掉八成使者的画面让诸神红温。
那么新生的半成d痛殴完全d的画面则是让祂们彻底陷入了沉默。
在已知的秩序、规则之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即使他掌控着的力量再如何特殊,即使他的追随者的意志再如何强大,都不可能在森严的神只等级中实现以下克上。事实是,每一个能够触碰d这一序列的生命体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都掌握着最刁钻特殊的力量之一,不存在平庸之辈。
更何况是四骑士之一的天灾。
所以凭什么?
一个新生d,他凭什么?
…
然而现在诸神没有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争论。
就好像祂们早已知晓原因了……
也可能是因为本以为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局面如今彻底失控。
……
嘭!!
嗡————
裹挟着明与暗两种力量的拳头一遍又一遍轰砸着那片本就凹陷下去的地面。
大片的迷雾再一次浮起。
这一次并不是纯粹的沙尘,而是重新立起的灰色雾墙。
迈洛主动把自己与那天灾骑士关到了一起。
…
他疯了啊。
诸神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免不了愕然。
从来没有任一上位者敢与四骑士共处于同一雾墙领域中,从来没有,
那无异于自杀,不,那下场会比死亡更加可怕。
古老神战时期那段痛苦、可怕的回忆逐渐在诸神的脑海中浮起。
……
…
恐惧与天灾的影子在雾墙上清晰可见。
但外人再也无法看清这两名上位者的厮杀过程了。
诅咒是诸神最致命的手段,可它终究还是被破解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高贵的诸神,也无法再拒绝用最低级的方式来解决这场危机了。
是的,这对诸神而言就是一场危机。
…
“危机不是血月本身,但却是血月引发的。”
“血月无法影响到已经成神的祂们,更无法波及幻梦境。”
“可清醒世界底下的东西…”
“祂应该一直沉睡下去的,不该被提前唤醒,哪怕只是轻微的惊扰,也将会是恐怖的灾厄起源。”
“连神都会为之战栗的灾厄。”
…
“你们真觉得我能听懂这些碎碎念么?”伊妮德瞪大着眼看着眼前这三位说话自带哭腔的女士。
在忙碌的“印刷工作”结束之后,悲伤女士们就开始了无休止的念叨。
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是伊妮德完全听不懂的。
但她们却又都非常耐心,或者说,这些话压根就不是说给伊妮德听的,只是碰巧她在旁边听见了而已,甚至也不是说给另外两位听的,纯粹就是自己在碎碎念,而每个人各自念叨的那一句却又都能很顺畅的衔接起来。
“最终诸神会因为控制不住局势而亲自下场。”
“而那将会是阴谋中最后的画面了。”
“新生的黯影之上与被惊扰的伟大意志达成了某种共识,多么美妙。”
“这也成为了他必须死去的理由。”
“但依旧很美妙,不是么?”
“直到知晓自己死讯的时候,他都在尝试着挽回别人的性命。”
“巧的是,在他还未知晓死讯之前,被他所拯救的那些人也在争相救赎他的灵魂。”
“这是美妙之处么?”
“当然不是。”
“美妙之处在于,无论过程如何挣扎,痛苦与遗憾总是形影不离的。”
“那黯影只不过是世界的一个缩影。”
…
“你们真的参透了主上的真正意图了吗?”
“还是说,与那四名屠夫一样肤浅愚昧,认为屠戮就是侍奉主上的唯一途径。”
“从未有人能洞悉主上的意图,从未有,即便是祂自己亦无法道明自己的意愿,让一切都处在于微妙的混乱之中,这便是我们蒙宠者存在的意义。”
…
……
悲伤三女士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许久。
这些话语中透露着较为可怕的巨量信息。
如果有第四个人听见并听个一知半解,那么……
哦,不好意思,没有如果。
伊妮德早就抱着一沓悬赏通缉令睡过去了,睡得非常香甜。
对她来说三女士之间的碎碎念就是最强大的催眠曲,什么真相不真相的,大梦一场罢了。
…
……
破旧印刷厂里似乎与外界的一切生离死别有着别样的距离感。
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着的恐怖事件,从悲伤三女士的口中娓娓道出,就像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再加上旁边那神经大条的孩子,无论遇到多么奇怪的事情,反正到点了犯困了就直接睡过去开始进入口水泛滥模式。
迷幻与清醒,梦境与现实,此刻的血月之下的每一立方厘米的空气中都充斥着荒诞、古怪的元素。
…
而就如悲伤三女士所说的那样。
梦境诸神必须做出更加强硬的干涉。
显而易见,光凭那些发狂的旧日们和天灾,是无法轻易将迈洛抹杀的。
且在诅咒解除了之后,迈洛的意志强度和力量一直都处于不断攀升的趋势,他再也不会落入到之前那样半死不活的状态中了。
神明们错过了绝佳的时机。
祂们早该出手干预的。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
瓦尔罗坎家的父子用随机牺牲其中一人的方式化解了诸神使者带来的可怖压力。
谈不上有多么壮烈,但对于一名父亲而言无疑是惨痛的。
因为他原本坚信活下来的会是芬恩。
巧的是,芬恩也坚信着另外一种结果。
所以这份惨痛也将随着康被赐予的不死不灭之躯,伴随他无尽岁月。
…
而在他那双挤满血丝与憎恨的双眸的注视下,诸神再次降下光柱。
战场上身影稀疏的混沌灵视者们攥紧了手中武器迎接新的来犯者。
这一次坠落到地上的圣洁光柱数量并没有上次那么庞大,只有寥寥几道。
但光柱中的斑驳身影尚未露出真容,所有人就都已经感受到了那其中的强烈压迫感。
……
律法的锋刃?
隔着雾墙,迈洛瞥见到那其中一道光柱中手持长剑、身披轻甲的高挑身影。
可,琼·拜恩是他亲手杀死的啊……
但又确确实实是律法锋刃的气息,他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体血管中涌动的特殊味道,曾经那些饱含圣洁元素与赐福的粘稠物沾满过他的双手。
迈洛已经记不清琼·拜恩的脸了,但他记得对方的血的独特味道。
但似乎又有点不太一样。
这一次的常见好像比印象中的琼·拜恩更加锋利一些。
似乎,血液也多了一些苍老浑浊的成分。
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
所以,还有什么?
难道黄金树又让那女人过来送死么?
…
与身负金色轻甲的“锋刃”一同脱离光柱笼罩的也都是骑士装扮。
但他们的甲胄样式、披风图腾以及武器都明显不来自于同一势力区域,甚至不来自同一文明或国度。
其中绝大多数人身上所蕴含的都不只单纯只是来自于神明的赐福力量。
在更加隐晦的灵魂深处,属于他们本我的意志已经陷入了某种意义上的沉睡,而代替本我在控制身体的,是某个更加强大的意志。
……
诸神的这些馊主意啊…
…
更让迈洛感到意外的是。
那律法锋刃一离开光柱,就直接奔着教会的方向而去。
主打一个死性不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