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食为天
“合作愉快！”
司思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和陈昊握了握手，满脸期待地说道：“希望能赚大钱，这次我把零花钱全投进来了，赔光了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了。”
陈昊：“……”
心态崩了，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司思噗嗤笑了声，没有继续刺激合作伙伴，脸上露出认真严肃的神情，清声问道：“陈昊，驱邪物品种类繁多，利润低的我们没必要做，最好集中力量在高利润产品市场上，你觉得我们应该主营哪几种？”
谈到正事，陈昊也打起精神来，思索着说道：“灵木生意肯定要做。对了，司思姐你刚才说你调查过，国内雷击木存量大概有多少？”
司思回道：“目前我能收集到一千料左右。”
所谓料，是指制作一把制式桃木剑需要的木材数量，一料雷击木可以制作一把雷击木剑，以此类推，一千料雷击木可以制作一千把雷击木剑。
这个数量大大超出陈昊的预料，他满眼震惊道：“竟然有这么多？”
司思笑道：“多了不好吗？”
陈昊兴奋地搓手道：“太好了，雷击木这种灵木多多益善，按市场价，一料雷击木至少一万块，一千料就是上千万的大生意啊。”
“一料一万块……”
司思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彩，当机立断道：“我尽快把这一千料雷击木拿下来。”
“要注意保密，低调行动，收购价尽可能往下压。”
司思心领神会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昊想了想，提醒道：“买到的雷击木不要改成小料，尽量保持原状，大料的价格比小料高得多。”
“这是为什么？”
“小料是用来制作制式木剑的，应用范围较窄，大料能做的东西就多了。比如做成大件风水器，碰到有钱人，一个摆件就能卖上几百万，边角料还能做成其他东西，也可以卖钱。”
司思了然，继续问道：“除了雷击木呢？”
“我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护身符，这玩意成本低，利润高。”
“成本可以低到多少？”司思关心地问道。
陈昊如实回道：“白焚市山麓酒店一直向我订购护身符牌，画符加符牌的成本不超过一百块，他们买的单价从三千到一万不等。”
司思无语道：“三十倍到一百倍的利润，陈昊，以后不要再向他们供货了，按这个价格，你太吃亏了。”
“你想卖多少？”
“我们走高端路线，十万起步。”
陈昊嘬了嘬牙花子，心说司思姐割资本家韭菜割得真狠呐，起步就翻一千倍。不过她割得越狠，陈昊赚得就越多，乐见其成。
看到陈昊脸上的兴奋神情，司思心里一突，警告道：“陈昊，你不准涨价，你涨价了公司利润会被压缩，资金流压力变大，咱们手里的钱可不多，得精打细算，好钢用在刀刃上。”
陈昊保证道：“司思姐放心吧，以前卖给山麓酒店的是什么价，以后卖给公司的就是什么价。”
左手倒右手，多赚了一笔钱，怎么算陈昊都不吃亏。
“谢谢。”
司思心头涌起丝丝感动，她的要求严重损害了陈昊的利益，相当于自己分走了陈昊该得的大量利益，可陈昊不以为意，很大气地做出让步，倒是让司思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收敛思绪，说道：“雷击木，护身符，主营产品已经有两种了，我认为可以再加一种……”
“法水？”
二人相视一笑。
司思点头道：“法水的效果太好了，市场需求量应该很大，就是供应量和供货渠道不好掌控。”
“确实。”陈昊深以为然，慎重道：“我手机要没电了，等回去充满电，我找梅山教的人问问情况。”
法水待定，司思、陈昊接着又商讨其他备选产品，一点一点把公司结构完善起来。
或许是因为有了共同的利益追求，陈昊感觉司思对他的态度比以前亲近了几分，以前她拿陈昊当好闺蜜的弟弟看待，亲近归亲近，始终带着几分生疏和姐姐派头，现在则变得平等、正视、尊重了些，那种生疏也消失不见了。
傍晚，地洞里阴煞之气散得差不多了。
陈昊潜入地洞，本想将焦虹的遗体带出来，交给异物记的人殓葬，让其入土为安，结果寻遍整个地洞都没找到焦虹的尸身。
他拒绝了曹爷的好意，选择直面死亡，走得很彻底，尸身应该随着他的残念一起消失在世上了，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给人添麻烦、留隐患了。
陈昊佩服他的品格和勇气，在地洞里静立良久，取出香烛祭拜焦虹。
小白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学着陈昊的模样，人立而起，朝着焦虹尸身原来躺靠的地方行跪拜大礼，神情低落。
“我要走了。”
小白歪头看向陈昊，“以后法师还会来找小白吗？”
“你害人的时候，我会来收你。”
“哦，好遗憾呐，小白再也见不到法师了。”小白真心实意地说道：“法师，你是个好人！”
陈昊瞥了它一眼，“别乱发好人卡，有点子智慧，咱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知道我是好人了？”
小白眯眼笑，狭长的眼眸里竟是流露出丝丝妩媚气质。
狐狸精！
陈昊定了定心神，移开目光，向通道口走去，“遇到麻烦可以去找山下药材种植基地的人，他们会帮助你。”
“小白不用别人帮。”
“随你咯，走啦。”
“法师再见。”
“再见。”
陈昊一头钻进通道，回到地面，对迎上前的司思说道：“完事了，可以回去了。”
“那回吧。”
“脚怎么样，还疼吗，用不用我背你下山？”
司思活动了下脚踝，舒服地说道：“完全不疼了，我可以自己走下山。”
“上来吧。”
陈昊摘掉背包，微蹲下身体。
“都说不疼了……”
“你现在可是我的摇钱树，要是下山再崴到，变成瘸腿姑娘，这会影响公司赚钱的速度。”
司思嗔道：“乌鸦嘴。”
陈昊催促道：“法水效果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治愈如初，你的脚没好利落，下山的路不好走，小心无大错，快上来吧。”
司思望着陈昊弓起的后背，心中涌起阵阵暖意，很享受对方的细心和呵护，只是陈昊有女朋友，让他背自己下山会不会不太好？
“司思姐？”陈昊喊道。
“啊，哦。”司思蓦然惊醒，嫣然浅笑，问道：“陈昊，你背过你姐吗？”
“背过啊，重死了。”
“有你这么说你姐的吗？我也是你姐，不准嫌我重哦。”司思轻轻打了下陈昊，慢慢趴在他背上。
“帮我拿着背包。”
“好的。”
陈昊反手抄起司思的腿弯，顺手拎起地上的手提袋，背着司思朝山下走去。
司思双手圈住陈昊的脖子，一脸享受地说道：“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兄弟姐妹的人，羡慕六六有一个这么好的弟弟。”
“还是司思姐会说话，像我这么好的弟弟，举世难寻，陈六六却不懂得珍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那是，我这个人你给我点颜色就能开染房。”
“给你阳光呢？”
“我就灿烂啊。”
“臭贫。”司思抿嘴笑了下。
沉默片刻，陈昊忽然问道：“司思姐，一直没听你提起过阿姨，昨天在古林丽舍也没见到，她……”
“两年前过世了。”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司思洒脱道：“没关系，妈妈走的时候确实很伤心，两年过去，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嗯。”
陈昊应了声，没接着往下说，司思却主动吐露心事道：“妈妈走的很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下，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没有生命迹象了。”
“什么原因呢？”
“心脏停搏。”
陈昊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开口问道：“以前阿姨的身体怎么样？”
司思回道：“每年两次全面体检，妈妈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没有心脏病史和遗传病史。”
“司思姐怀疑阿姨忽然去世有问题？”
司思茫然道：“我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爸爸询问过保姆佣人，查看过监控视频，还请有关机构调查妈妈的死因，一切正常，妈妈就是突发心脏停搏致死的。”
陈昊不好说什么了，默然无语。
司思冷不丁问道：“陈昊，你是法师，江湖中有没有隔空致人死亡，不留任何痕迹的法术？”
“有，这样的邪术多不胜数。”
就在陈昊以为司思会把母亲之死认定为他杀时，司思轻叹道：“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妈妈就会胡思乱想。
实际上我心里很清楚，爸爸也调查得明明白白，妈妈去世纯属意外，不太可能是人为的。”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我们活着的人不应该再自寻烦恼了。”司思赞同地说了句，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回白焚？”
“看明天去辟谣办办手续的情况吧，白天能搞完就晚上回去，搞不完就多留几天，怎么，司思姐想赶我走啊？”
司思敲了敲陈昊的脑袋，嗔怪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会赶你走啊，我巴不得你留在夏都，一天到晚给我画符。”
陈昊佯怒道：“资本家没人性。”
“你现在也是资本家了。”
陈昊纠正道：“我是有良心的企业家。”
司思哂笑道：“资本有良心，但不多。换个称呼并不能改变资本的本质，其实你我还算不上真正的资本家，虽然咱们公司追求利润，但现在市场空白，还在起步阶段，资金流没有过剩溢出，暂无扩张的欲望和野心。”
陈昊若有所悟道：“师父曾经告诫过我，修行之人要抵挡住财色名权的诱惑，看轻它们，看透它们。”
“你看透了吗？”
“暂时没有，以后可能会看透。”
司思忍不住笑出声，善意地说道：“你师父的告诫很有意义，不光你们修行之人，我们普通人同样要警惕各种各样的诱惑，因为人的欲望实在太可怕了。
拿我来说吧，我家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衣食无忧，但还是想着投资创业，努力赚钱，做大做强。”
“司思姐头脑很清醒。”
“或许还不到意乱神迷的地步。”
陈昊哑然失笑道：“怎么聊着聊着聊到这上面来了，话题过于严肃无趣，换一个。”
“不是你先歪楼的吗？”司思倒打一耙，接着说道：“如果明天回去，待会吃完饭我带你到处逛逛，难得来一趟夏都，给女朋友、同学带点礼物回去。”
“不谋而合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知不觉，药材种植基地快到了，司思怕别人看到误会，让陈昊放她下来。
走进基地，司思叫来基地负责人和管理层，认真叮嘱了一番，然后开车载着陈昊返回市区，准备前往食为天吃晚饭。
食为天位于东城，在紫禁城旁边的灯市大街上，是一座四层红木楼。
华灯初上，门口、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全部点亮，一层一圈光影，照得木楼灯火辉煌。飞檐上围绕着的彩纱在灯火映照下，宛如流动的彩虹，一圈圈堆叠而起，远远看去，如梦似幻，美轮美奂。
城市那么繁华，万家灯火那么璀璨，却始终抢不走属于这座古香古色木楼的光芒。
司思、陈昊把车停在停车场里，步行到食为天门口，一块黑底金字的大匾挂在门头上，上面“食为天”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飘逸清俊，流露出一种难言的意境。
陈昊拍了张照，收起手机，和司思并肩走了进去。
一进门，嘈杂的声浪便是扑面而来，正前方是大气洁净的迎客前台，两侧以及前台后面是一楼堂食区，摆满了红木桌椅和靠墙卡座，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欢迎光临！”
前台后站着两个身穿喜庆红职业套裙的年轻女人，她们是一对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高矮胖瘦相差无几。唯独笑的时候每人一边脸上浮现一个小酒窝，正好凑成一对，这让她们看上去像一个人被分成了两个似的。
她们很美，美得不像凡人，但陈昊、司思都下意识忽略了她们的绝色之姿，完全被她们亲切、温和、甜美的笑容所感染，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忽地，陈昊目光一凝，惊讶地看到红木柜台上放着四个小动物雕塑和一个盛放锦鲤的鱼缸。
陈昊以为它们是死物，可随着他走近柜台，黑色乌鸦雕塑，绿色乌龟雕塑，有角红蛇雕塑，白猫雕塑以及鱼缸里静止不动的锦鲤，齐刷刷朝陈昊看来。
它们的眼神很灵动，好奇中夹杂着几分意外。陈昊觑定它们，眼底掠过一道异色，刚才天眼竟然完全没在它们身上感知到生气。
没有生气，即是死物。
它们为何还能活着？
这一迟疑，司思已经走到柜台前，不抱任何期望地问道：“你好，我们来吃饭，请问有空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