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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绝伦!

这个评价太高了,一下子把牛月鹏他们的期待感拉满了。

许秀滢都露出又怕又想看的神情。

陈昊有意减轻她心中的恐惧,开口说道:“现在端公这个称谓是用来称呼男法师的,女法师叫神婆子。

我们看到的老婆婆就是个神婆子。”

神婆嘛,一说大家都懂。

恐惧源于未知。

搞懂了未知,恐惧自会淡化。

牛月鹏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个装……”

陈昊连忙推了他一把,继续说道:“据说有些地方的端公舞、巫傩舞都变成文化遗产了,相当具有观赏性。”

“那就看看吧。”许秀滢点头道。

“开始啦。”

有人喊了声,瞬间把陈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神婆子冲身旁从事伴奏的‘站案’点点头,两个‘站案’顿时行动起来,把香案上的神榜、神图支棱、悬挂起来。

如同垂幕一般倾泻在香案之前。

神榜上书法主,神图奇形怪状,甫一展开,便是流露出种种玄奇诡异之气。

神婆子点燃对烛,捻起三柱线香点燃,祭拜祖师鬼神,随后插进香炉,三缕青烟袅袅升起,离得最近的神图被香火熏染,其上画像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眼睛里好似多了几分光彩,盯着在场观众看,让人浑身发毛。

“姐!”许秀滢害怕地喊了声。

许秀娟小声安慰道:“骗人的,当电影看。”

“这是恐怖电影……”

许秀娟:“……”

正当两姐妹窃窃私语之际,场中忽然响起轻柔乐声,神婆子一把抓起师刀,举过头顶,铛铛铛地摇晃起来。

嘴里吐出急促奇异的音节。

“餸哈喗哒哩,

吮咭啭……”

听到这段声音,陈昊面色微微顿了顿,隐隐感觉在哪里听过。仔细回想,猛地想起祖师给自己阴传过法时耳边出现的声音。

两者何其相似啊!

他觉得这个神婆子有点不同寻常,赶忙掏出手机对着录了一段视频发给师父常老六。

常老六回复得很快,“小昊,你在哪儿看的乱七八糟的玩意?”

“龙盘山水库景区,有个神婆子跳端公舞,据说是她自己改编的。”

“我看也是编的。”

“师父,她说的音节应该有点门道吧?”

“听出来了?”

“和祖师阴传过法时很像。”

“这是诡书!”

诡书!

陈昊心中一寒,莫名地感到丝丝不舒服。

与‘诡’扯上关系,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诡书的前身是殄文。

殄文是写给死人看的文字,又叫‘水书’,‘水文字’。传说‘水文字’是一个叫陆铎公的水族神灵创造出来的。

可以通诡神,与诡神交流。

历史上,殄文的流传范围很小,懂的人就更少了。直到大周时期,曹爷执掌异物记,召集异物记诸多能人,在殄文的基础上创造出诡书。

自诡书诞生,天地间人、神、仙、诡、妖、魔的语言就都被统一了。

诡说诡书,妖也说诡书。

诡书在江湖中盛行过一段时间,不过随着天地异变,各门各派劫难重重,部分传承断绝,如今知道诡书的人应该不多了。”

陈昊打字问道:“那这个神婆子是真的了?”

“半真半假。”

“什么意思?”

“我怀疑她祖上出过端公,并且还把端公法传承了下来,可惜她学艺不精,精髓没学到,倒是学了一身胡编乱造的本事。

就刚才那段诡书,包含亡魂人炼度、请神驱邪、祈祥纳福等好几个科仪咒文,她应该是把咒文合并起来念,以此增加神秘感。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颠三倒四地请来许多诡神,能送走还好,送不走是要出大乱子的。

也是现在诡怪少了,她学的不得其法,否则你们在场的人全得完蛋。”

“需要打断吗?”

“再录几段来我看看。”

“好。”

陈昊举着手机录视频。

神婆子念诵完冗长的诡书咒语,把师刀放在香案上,原本轻柔的伴奏声陡然高昂幽秘起来。

神婆子一改之前的风格,翻身、旋地、穿梭,双手掐太阳诀、月亮诀等手诀。

轻盈洒脱的舞蹈,配上千变万化的手诀、离奇幽玄的伴奏、大红灯笼的灯光,一下把大家的意识拉入一个充满神秘诡谲气息的灵异村落。

“好!”

田总猛地一拍桌子,包括陈昊在内的人也不禁出声喝彩,刚才那段舞跳得实在太精彩了。

“这神婆子年纪多大?”

陈昊拿不准道:“得有六七十了吧。”

“体力好,腰也好。”

看到师父发来的信息,陈昊下意识盯着神婆子的腰看。

就在这时,神婆子猛地跃起,身体反折,上半身与双腿好似要重合在一起似的。

顿时间,掌声雷动。

陈昊放下手机,双手拍得啪啪响,心想姜是老的辣,别人都在看舞蹈,唯独师父发现了华点,这神婆子的腰确实牛逼。

一把年纪了还能柔韧成这样,年轻时还了得?

“乱七八糟,这要是能请来诡神,我常字倒着写。不用给我发视频了,大晚上看神婆子跳舞,不如看直播。”

陈昊笑了笑,收起手机,认真观看。

场中,一段舞蹈跳完,神婆子的气息有些不稳,胸膛上下起伏,宽松的红色法袍不时绷紧,隐隐露出两道完美圆弧。

她跌跌撞撞地扑到香案上,抓起法印盖在一张黄纸上,随后卷起黄纸放烛火上点燃,往空中一抛。

右手拿起牛角,左手拿起面具。

呜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起,压过了伴奏声,一下子把诡谲气氛烘托得紧张起来。

面具往脸上一戴,头一摇,神婆子顿时变成了与磨盘寺中供奉的伏蛟大师泥像一样的形象,粗犷凶悍,眼中却流露出广度众生的大慈悲。

“大胆妖蛟,竟敢在此残害百姓,看我收你!”

神婆子一开口,那饱含愤怒的响亮男声传入观众耳中,陈昊、许秀滢他们都惊了。

“妈耶,竟然是男声!”

“完全听不出来。”

“牛逼!”

“好厉害!”

“好!”

掌声再一次响起。

神婆子感受到场中的热烈气氛,大受鼓舞,强忍着身体的酸痛与不适,玩了个变脸巧技。

面具霎时从伏蛟大师变成一张蛇怪脸。

陈昊暗暗纳闷,不是伏蛟戏吗,怎么变成蛇了。

“餸喇喗嘈……”

夹杂着嘶嘶声的诡书音节从神婆子嘴里传出,一股阴冷之气顿时席卷全场,仿佛真有一条蛇在大家耳边,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嘶鸣,让人毛骨悚然。

磨盘寺大殿中。

嘶声音节响起的下一刻,黑漆漆的殿中忽然传来咔嚓声,磨盘表面的暗红色血迹倏地渗进石头里,粗砺表面迅速浮现出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纹。

“餸喇喗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