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之的眼睛和齐良佐对上。
不过一息,两人心领神会,同时别开视线。
宋忆低声道:“姐夫,事情怕是棘手了。”
待狱卒回转离开后,暗中不知从哪个方向弹射出一个小弹丸,刚巧擦过两人中间,射到了墙砖的缝隙中。
傅渊之和宋忆对视,宋忆连忙到牢门口假装如平日一样,实则是在望风。
傅渊之见宋忆比了个oK的手势,这才开始动作。
这个手势还是从宋欢身上学到的。
傅渊之把墙上的弹丸抠下来,扭开盖子,把里面的纸摊开。
傅渊之看完内容后直接放在地上来回揉搓,毁灭内容痕迹。
宋忆见傅渊之停下动作后连忙过去。
“姐夫。”
傅渊之附耳对宋忆说了内容,宋忆神色凝重道:“范家太猖狂了。”
傅渊之:“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翌日
齐良佐被下狱之事在短短半日时间便传遍整个京城。
如今,齐府被重兵把守,不要说鸟儿,就连蚊子都别想飞出去。
各方势力的人纷纷暗下查看齐府情况,在确认后纷纷回到府邸同自家主子汇报。
宋果和申屠子陵以及兰家便是。
待管家退下后,兰夫人这才痛哭出声,“老爷,齐大人也被范家弄倒了,现在可怎么办?女婿还能不能救出来?岚儿才刚生产没多久,如今在建安郡也不知道处境如何?老爷,老爷……”
兰辗甫揉了揉眉心,他心情也沉重,一时之间也没转换过来,语气重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兰夫人被这样的兰辗甫吓得不敢再出声,只默默用帕子抹泪。
“那老爷就不担心岚儿了吗?”
“谁说我不担心,但当下我们得想办法解决,哭能解决问题吗?”兰辗甫把声音放柔,不忍心看着自家夫人难过。
“行了,你先回后院,我待会儿还得见其他人。”兰辗甫说道。
兰夫人见此只能乖乖回后院。
兰夫人刚跨出书房,管事就进来了,他先对兰夫人行礼,得了兰夫人的话后这才进了书房。
“老爷,宋大人和申屠大人前来拜访。”
……
丹药送进宫也不过走个过场,齐家蓄意谋反的罪名定会让范家一一做实,即便有漏洞,谁现在还有能力敢跟范家对抗?
整个京城,自齐良佐下狱后就蒙上了一层灰纱,即便太阳再烈,在大家心中都是灰败的。
京城的街道上,人流没有同从前的多,仅有的百姓也是步伐匆匆,生怕被沾染了麻烦。
“人手都调配齐了吗?”范志帆问。
夏桂和孙浒盛压住心中的澎湃,同时道:“齐了。”
范志帆点头:“如此就全依仗两位将军了,若是能成,两位将军功不可没。”
夏桂担忧道:“虽说都是精锐,但是要派人去围剿其他几方,怕会出什么乱子。”
范志帆道:“这个不用夏将军担忧,本官另有安排。”
夏桂和孙浒盛这才放心。
其实说道调派人手,夏桂一开始是心虚的,因为他升官的方式,下面的人对他多有不服,虽然他强势地杀鸡儆猴,但到底不能让他们彻底的心服口服。
他当然巴不得把那些人都杀了,只留听自己话的。奈何那些人前身是武家军的,若是一下子杀完了,这兵力强度跟不上不说,就一些虾兵蟹将去干夺宫的事岂能令人心安。
好在以他的官位还是能压制一二,待事情尘埃落定,到时再一一解决。
孙浒盛好奇道:“不知大人怎么安排?”
范志帆以喝茶代替回应。
夏桂回过神,连忙帮孙浒盛道:“大人既然没什么叮嘱,我们就先走了。”
孙浒盛还想说什么却被夏桂眼神瞪回去。
出了范府,孙浒盛说道:“你干嘛这么急吼吼出来?”
夏桂无语道:“那种事也是你能打探的?”
孙浒盛切了一声,“他一个文人能有我们带兵打仗的更清楚兵法吗?我这是好心给他出主意。”
夏桂:“……”
他这是还没见识过文人肚子和心肝有多脏吗?
怎么就不长记性?!
孙浒盛顾自想了想,说道:“他不愿意说,我这心里总有点不安,不行,我得再去看看,顺便给自己安排一条后路。”
孙浒盛说罢就上马离开。
夏桂看了眼头上的太阳,孙浒盛这个人虽然脑子里的弯弯绕绕没多少,但是对危险的感知却异常敏感准确,最起码到现在他还发现他的第六感不准过。
被对方这么一说,他也总有种因为事情太顺利而生出的一股莫名的不安感。
夏桂拍了拍脑袋,打断自己发散的想法。
算了,他还是回去把事情再落实到位,看看还有什么缺漏。
夏桂和孙浒盛离开后,范书翌才开口道:“爹,我们的人手够吗?”
范志帆说道:“只是我们手里的那些人自然不够。”
“不过,我们可以拿钱雇人。”
范书翌蹙眉:“这事不小,那些人能有这个胆量?”
范志帆眯了眯眼睛,说道:“听说朝圜阁的八、九、十,三个月的人不错。”
范书翌点头:“确实耳闻,不过那个落什么的堂主是不是太……我们居然还得花钱雇一堆女人来。”
范志帆哼了一声:“翌儿,用人不要狭窄,只要对咱们有用,管他是男是女。”
“可是,朝圜阁能愿意?”
范志帆冷笑,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不过一个新起的江湖势力,若是不愿意,待我登基,就是他们被灭之时!这事,朝圜阁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事成了,好处自是少不了他们。”
范志帆心里有了个没同任何人说的打算。
只要他登基,拱司卫的人肯定都不能用了,但是拱司卫这个机制又由谁来代替?
他看,朝圜阁就不错。
但是,这个想法只是初步打算,即便朝圜阁不行,朝圜阁这个势力也必须归属皇权。
他不容许一个如此独特的组织独立在皇权之外。
而且,他很好奇,到底是谁一手建立的这个组织。
若是良才,他便可吸纳进朝为官,若是心怀不轨,此人必须得除掉,否则就会成为心腹大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