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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宋欢和柳文若一僵,两人抬头就看到头上从窗里探出一脑袋。
宋欢,“!!!!”
为什么有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感觉?!
柳文若心理比宋欢强大,端然起身,“童先生。”
童先生视线在宋欢和柳文若身上来回扫,问道,“文若,你在这干什么?”
柳文若淡然自若,面色不改道,“方才听您说到‘戒惧是己所不知时工夫,慎独是己所独知时工夫’。不自觉多听了一会儿。”
童先生点头捋须,说道,“既如此,文若觉此说如何?可另有他想?”
柳文若先是对着童先生揖了一礼,随后又对里面的学子也揖礼,正身后,这才说道,“只是一个工夫。无事时固是独知,有事时亦是独知,人若不知于此独知之地用力,只在人所共知处用功,便是作伪,便是‘见君子而后厌然’。
此独知处便是诚的萌芽,此处不论善念恶念,更无虚假,一是百是,一错百错,正是王霸、义利、诚伪、善恶界头。
于此一立立定,便是端本澄源,便是立诚,古人许多诚身的工夫,精神命脉,全体只在此处,真是莫见莫显,无时无处,无终无始,只是此个工夫。今若又分戒惧为己所不知,即工夫便支离,亦有间断,既戒惧即是知,己若不知,是谁戒惧?如此见解,便要流入断灭禅定。”
童先生眼底划过满意,只是嘴上却还继续追问道,“不论善念恶念,更无虚假,则独知之地,更无无念实邪?”
柳文若道,“戒惧亦是念。”
“戒惧之念,无时可息,若戒惧之心稍有不存,不是昏聩,便已流入恶念。
自朝至暮,自少至老,若要无念,即是己不知。此除是昏睡,除是槁木死灰。”
童先生哈哈一笑,“不愧是诲安收下的弟子,不错不错。渊之啊,你可得好好与文若多学习学习。”
被点名的傅渊之起身对着柳文若揖礼,随即说道,“还请柳学兄多指教。”
柳文若谦虚回以一礼。
待童先生又继续上课后,宋欢对着柳文若竖起两个大拇指。
柳文若谦逊一笑,随即就离开了。
话还没说完呢,宋欢疑惑想着。
难道有急事?
这时,学堂里的傅渊之隐晦地瞥了眼柳文若的背影,随即又把视线收回落在书上。
宋欢不知其中关窍,只还傻呆呆地靠着墙壁无聊地抠着荷包。
离开的柳文若失笑摇头。
傅渊之啊傅渊之,说句话都能使这种小心机。
柳文若感叹年轻人的同时,突然又想起了埋藏记忆深处的那道身影,整个人瞬间落寞下来。
最后,幽径中只余一声长叹。
当情意变成思念,当思念变成忘记,当忘记变成寂寞,除非槁木死灰,否则,他没法无念。
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回首彼岸,纵然发现,未来更荒芜悲凉。
夕阳映照山峦,霞光倾泻,峰巅凝聚火红彩霞,经久不散。
紫阳书院
隐求斋
傅渊之正伏案写字,他一侧的榻上宋欢正盘腿沉迷看话本。
傅渊之写完两页后,见宋欢一旁的茶盏空了,又过去添了茶水。
把茶壶放下,傅渊之倾身微垂头,挨着宋欢的脑袋,一起看着书里的内容。
彩霞余晖撒在两人的身上,让刚到的阿弟不忍打破。
院子外
假山旁
阿弟透过窗棂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无声啧啧,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还是自己去看蹴鞠吧。
南城
此时的南城县令正处理公文,随后外面走进一男子,男子行礼说道,“大人,建安郡的四人已经失去了联络。”
南城县令名温浩然,字文正。
文正合在一起即是政的意思。
其想法,昭然若揭。
温文正并未因为男子的话而有所停顿,“无事,不过障眼法而已,你该关心的是阳江府那边。”
男子不解其意道,“大人的意思?”
温文正放下毛笔,这才看向男子说道,“对方之所以留下误导我们的线索,不过就是为了分散我等的注意力,好让他们夺得先机。”
“如今我们配合他们派人去追查那四人,他们便会有所松懈,这才能有我们的可趁之机。”
男子这才恍然,“属下明白。”
温文正说道,“既然戏已经开场,演戏就要演全套,如今那四人没了消息,那便再派几人前去。”
男子犹豫道,“大人,既然是做戏,那人手能不能……换一批?”
毕竟辛苦养出来的精锐就这么赔了出去,实在是太亏了。
温文正挥手,“随你安排。”
只要戏能正常开演,换演员这种事情他无所谓。
宋欢没想到他们一行人就这么无缘无故成了一场戏中的配角,还是无试镜,直接被迫上场的配角。
不过在他们来找麻烦之前,现在就已经有了一场麻烦在等着她们。
谁能知道阿弟就看一场蹴鞠也能看出一麻烦来。
紫阳书院之所以能超越其他书院,它的教学理念超前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德智体美劳,他们就占了四样,德智体美。
所以对于书生们而言,除了骑射以外就剩下蹴鞠了。
蹴鞠既能是娱乐活动,又能锻炼身体。
科举不仅要学富五车,还要有一强健的体魄。
否则如何能挨得过科举?
紫阳书院也是因为考虑到这方面,所以骑射、蹴鞠也算在了日常学习当中。
阿弟原想好好看一场蹴鞠,谁知道自己不惹麻烦,麻烦却找上了自己。
阿弟看得正投入的时候,就被五名高大魁梧的学子围了起来。
说起来也搞笑,阿弟被宋欢这么一通锻炼下来,也算是有些三脚猫功夫在身,五个人竟然都打不过他。
虽然阿弟也不免受伤,但总的来说,他还是占了上风。
这让来找茬的五个人如何作想?
既然打不过,那就比蹴鞠吧。
还是强制要求阿弟参加。
这赌注嘛,自然就是让阿弟主动滚出紫阳书院。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阿弟和傅渊之做了插班生,让有些人心里不痛快了。
原以为能把人给吓唬怕了,然后自动滚出紫阳书院。
谁知道,消息有误,这小子居然身怀武功。
没办法,只能用蹴鞠来解决。
这小子看着就不会蹴鞠。
他们只管结果,才不管赢得光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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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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