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卫东藏着这件事情什么意思,方源心里明白,之前姓韩的跟江淮煤业闹了快3个月。
虽然最后江淮煤业还是江淮煤业,市里还是市里,但姓韩的确实把武卫东他们恶心的够呛。
这次让武卫东找到机会,肯定是要做姓韩的活。
毕竟江淮煤业是正经国营企业,丢点杂7杂8的东西,那江淮煤业自负,可是1车皮的煤炭,外加1千米大号电缆,这就说不过去了。
这不是丢不丢东西的问题,而是……这些东西怎么丢的?
1车皮的煤炭,那不是1塑料袋,让你可劲拿,十几号人也得干不老少时间才能从车皮里卸下来,更别说拉走了。
而江淮煤业丢煤的地方又很讲究,什么地方呢?
出了江淮煤业内轨,进市里第1个站!
出了内轨铁路,江淮煤业就算是交给铁路部门了,不再参与运输,而铁路部不可能平白背这个锅,市里又得罪不起铁路部,到最后……还得市里自己把锅背起来。
所以说武卫东这是绕了1圈子,然后给了姓韩的1个大嘴巴子。
至于电缆就更玄了,1千米大号电缆,就算是用设备卷起来,也是硕大的……1坨,这么大1坨东西说丢就丢,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按照江淮煤业的说法,当天晚上,新庄子矿设备库被人从后墙开了个洞,然后用拖拉机把电缆给拽走的。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就透露着1股子荒谬,反正方源是想不到哪家贼这么虎,你这是偷东西么?你特么这是拆迁。
所以方源1开始就猜测,丢东西肯定是丢了,但1车皮和1铁锹,1千米和1米……这就不好说了。
江淮煤业说是1车皮煤炭,可真要是拉了截空车皮出去,铁路部的人也不可能去查,里面有多有少,真是江淮煤业自己说了算。
至于电缆就更容易操作了,改1下江淮煤业设备库的清单就成,这年头都是纸质办公,手写的东西那还不是想怎么改就这么改?
与此同时,市里韩市都快气疯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事大概率是武卫东在做自己的活,以报复之前自己拿捏江淮煤业的事情。
“可以,武卫东,江淮煤业,真当没人治得了你们了是吧!?”韩市脸色铁青,江淮这么多届领导,谁不跟江淮煤业闹腾闹腾,结果你武卫东谁都不管,就他们冲着我来劲,这是要死啊!
韩市心中怒火熊熊,自己怎么说也是市里1把手,真要是干起来,在江淮市内,就不相信还有人能跟自己掰手腕了!
“沈助理,你过来1下。”想到这里,韩市将沈助理喊过来,然后道:“给警务那边下个命令,把江淮煤业的设备库给我围了,破案之前,任何人不准入内。”
沈助理1惊,有些担心的道:“韩市,江淮煤业自身权限极大,内部的保卫科本身就在处理……恐怕咱们这边插不进人手。”
韩市冷着脸的道:“他们的保卫科,那是内部调查,我们警务这边过去,是外部调查,两边互不干扰,你这样给我通知下去就行了。”
沈助理微微点头,大佬打架,自己当好狗腿子就行了,别的事情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等沈助理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韩市忽然道:“对了,我记得之前江淮煤业跟刘家洼那边有个占地的纠纷,这事还没结束吧?”
沈助理想了1下后点头道:“对,我记得因为占了他们1部分耕地,刘家洼那边不愿意,跟江淮煤业闹了有大半年了。”
韩市笑了笑道:“让司机准备好车,我们今天去刘家洼那边看看,慰问慰问老百姓嘛!”
沈助理赶紧通知老陈准备车子,等韩市这边准备妥当,两人上了车,沈助理立即道:“老陈,去刘家洼!”
车子缓缓启动,韩市笑眯眯的问道:“老陈,你是老江淮了,我问你个问题。”
老陈满脸笑容的道:“韩市你问,1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市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江淮煤业这些年开了不少新井,每次都要跟周遭生产队发生些摩擦吧?”
老陈点头道:“那肯定的,开煤矿,井口1挖,下面煤炭1采,上面的土地就要往下塌陷,好好的耕田直接塌成1个小湖,人家生产队的农民肯定不能愿意,最倒霉……!”
“最倒霉什么?”韩市追问道。
老陈尴尬的笑了笑道:“咱现在家里要是有人老了(去世),基本上就是往自家耕地里埋,可江淮煤业在井下1挖,上面土地往下1塌,很多时间连人家祖坟棺材都能给塌走,所以经常跟人干仗。”
“据我所知,江淮煤业每个矿都有护矿队,全部都是生产队的壮劳力,1个比1个打架猛。”老陈缓声道:“都是能在生产头累下来的汉子,干活不要命,打架也是。”
“这些护矿队就是江淮煤业对外的法宝,遇到纠纷难以解决的,就直接干1仗,躺下的人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韩市咂舌不已,没想到江淮煤业居然玩的这么狂野。
老陈继续说道:“前些年还打出过人命,就算是不出人命,打个瘫痪什么的也很正常,江淮煤业有自己的奖金,只要能干赢,所有人发奖金。”
韩市问道:“以前那些领导就不问?”
老陈笑道:“没法问啊!这种事情帮哪头都不对,你帮农民吧!国家需要发展,煤炭资源奇缺,不可能说为了点耕地,就把工业发展停下来吧!?”
“可你呀是帮江淮煤业,江淮煤业毕竟把人地塌了,运气差的连祖宗都没有了,人家不闹事也不可能。”
“所以到后来,大家干脆不问了,只要不出人命,甚至出了人命,江淮煤业能自己解决,市里都不会太多管,只要江淮煤业自己能解决就行了。”
韩市叹息道“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关乎民生的大事情,就用这么粗暴的方法解决,简直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