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几乎是天花板上刚刚浮现出虚幻的淡蓝色门状轮廓同时,作为半神的埃姆林和米斯特拉尔掌控下的“阴影锁链”就激射而上,将从中掉出的人形捆了个结结实实。

闯入者被拖拽着重重摔在了地上,却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看不到束缚自己的锁链那样抬起头四下张望,直到看见表情略带惊愕的安托尼亚,才声调冷硬地吐出一句话:“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带着转化完的血仆,告诉我神父已经恢复了?”

地下室内的三个血族围绕着一个人类,面色各异。

埃姆林特意表现出了少许疑惑,压低嗓音问道:“他是谁?”

实际上,通过眼睛颜色和面部特征,塔罗会的“月亮”先生其实确认这个突然从天花板钻出来的家伙就是“正义”小姐等人提到过的道格拉斯。

有些心烦意乱的米斯特拉尔抬手按了下额角,同样低声简单介绍了道格拉斯的来历。

而从队友语气中听出火药味的安托尼亚面色也缓缓转向阴沉,他一字一顿,嗓音清晰地说道:“我会让他好起来的。”

“你管变成怪物叫好起来?你管这叫好起来?!”

道格拉斯嗓音一下拔高,整个人剧烈挣动起来,脊背如同即将前扑的野兽般猛然拱起,要是没有两条“阴影锁链”的压制,他肯定已经将年轻血族整个撞翻在地压倒在下。

“安静!”米斯特拉尔略带愠怒地呵斥了一句,手腕勾起收紧了缠绕在道格拉斯身上的锁链以示警告,顿了顿,又安抚性地解释道,“不要误会,道格拉斯。血仆不是活尸,转化不意味着失去自我,正常情况下,血仆在转化前后的记忆与性格都不会发生变化。”

肋骨被勒紧以至于必须费力张开嘴巴才能呼吸的“戏法大师”根本不吃这套,从牙缝里讥讽地挤出冷笑:“操,那都是序列七,人造吸血鬼怎么就不是血族了!”

血族伯爵猩红双眼眯起,表情骤然冰冷。明明没有实体却如同巨蟒般粗细的锁链盘蜷着收缩,叫人仿佛能听到骨骼在不断被向内挤压、相互摩擦时令人牙酸的咯嚓声。

“米斯特拉尔,”埃姆林不得不充当起了缓和气氛的角色,将手轻轻搭在了同伴肩上沉声道,“这不是高贵血族应有的行为。”

同时,他目光下移,谨慎地打量着道格拉斯的双手。

虽然没有看见那标志性的黑色皮手套,没有嗅到“牧羊人”途径特有的血腥与堕落气息,埃姆林仍然保持了百分之二百的警惕,把后者视作弱序列五来对待。

在埃姆林的授意和米斯特拉尔的克制下,两条束缚着道格拉斯身体的漆黑锁链变换成了一副虚幻却沉重的枷锁扣住后者手脚,只能允许人勉强站起,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

不过被拘束着的人并不在意这些,道格拉斯的视线始终紧紧锁定着安托尼亚。

忧郁与疲惫有如贝克兰德阴雨前凝结的重叠云层般拢在年轻血族被绷带遮住一半的眉眼之间,那双血色的双眸中似乎也有模糊的不安的阴影游荡,然而那些迟疑很快凝固成锐利坚硬的某种决心,安托尼亚没有丝毫退让地迎着道格拉斯的目光。

“……你不明白,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字与句像混着血的碎齿,被血族掷地有声地一块块吐出来。

“舒尔茨和姐姐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你想象得还要长……他是我们唯一的朋友,是在那几十年里唯一会听我们说话的人……

“我不需要也不在乎你的愿不愿意,我只想要舒尔茨。我想让他活下来……我能让他活下来!

“除非,除非……

“你能救他吗,道格拉斯?

“你能救救他吗……?”

像是祈求又像是诅咒的诘问让房间内的空气变得胶着而沉重,道格拉斯因为急躁愤怒而紧绷的身体逐渐佝偻下来,过了许久,他才声音很轻,很是坚定地说:“我不知道。让我见神父,让神父亲自跟我说,我听他的。”

一直关注着道格拉斯状态的埃姆林不引人注目地微挑了下眉,捕捉到了这个瞬间对方骤然提升的心跳速度和呼吸频率。

这似乎代表着后者真的想要尝试挽救一个濒临失控的非凡者。

他只是个“戏法大师”,他能有什么办法……脑海中闪过“正义”小姐等人转述的情报,埃姆林就故作冷淡地抢在米斯特拉尔开口前道:“我带他去看。”

于是今晚第一次地,埃姆林看到道格拉斯像是才发现这里有个活物似的匀出了几分注意力,侧头用余光扫了下自己。

他推着阴影枷锁带对方沿一层层崎岖冰凉的石质台阶向下,直至雾气般低沉浓郁的黑暗没过头顶。埃姆林停下时,道格拉斯抬起手摸了一下面孔,似乎在确认自己真的睁着眼睛。

“赛恩斯小姐应该告诉你了,”这样的黑暗对于血族来说不是障碍,埃姆林再次低头确认了下道格拉斯的状态,“舒尔茨神父处于失控的边缘,在低序列目睹这样状态的非凡者,风险很大。”

后者向着他声音的方向抬起脑袋。在人类的视角内,无论转向何方面对的都是空无一物的漆黑,埃姆林却能清晰看到道格拉斯的表情,那是无比认真,却又无法抑制地笼罩着悲伤与痛苦的表情。

他说:“神父救过我的命。”

埃姆林心绪复杂地无声叹息,他的眼瞳骤然转圆,如同两轮微缩的“红月”,让称不上明亮的淡红色光辉倏忽绽放于暗霾中、方圆数米的一切事物都被波动起伏的浅绯色覆盖。

于是,舒尔茨神父那几近溶解的泥土色的躯体映入了道格拉斯眼中。

道格拉斯身体登时僵直,过了好几秒,才微弱地左右摇摆了一下,踉跄着上前扑通半跪在地,向前伸出了略有颤抖的指尖,想要触碰神父的躯体。

埃姆林在阻止与放任之间飞快抉择,最终只是将手虚按在了道格拉斯后颈。

他紧盯着道格拉斯按在了神父尚且保留着人类模样的胸膛上的手掌,心情说不出地复杂,理性上不相信眼前的序列八有办法解决问题,感性上却抱有一定期盼。

说到底,舒尔茨神父的问题就出在了过低序列时接受到了神性侵蚀,躯体无法承受这种力量,只能被不断同化、崩溃。

大地母神教会和血族能拿出治疗方向有两种,一是想办法提升舒尔茨的身体强度;二则是直接抛弃肉身,仅保留灵体。

对于前者,最治本的方案是继续服食魔药直到身体也被改造成匹配神性的半神强度,但这也是最不可能完成的,舒尔茨眼下已经在弥留的边际,无力再去对抗魔药带来的精神冲击,再摄取魔药,只会催生出彻底失控的怪物。

而后者,从教会总部拍回的电报表示可以通过“古代炼金师”,采取特殊手段将舒尔茨制作为战斗人偶,保留一定自我意识,但于此同时,舒尔茨必须被带回费内波特,未来只能作为拥有活性的封印物去对待。

要想彻底治愈这种距离失控一线之隔的症状,最完美稳妥的方式是请序列二“创生者”——也就是血族公爵级别的存在处理,可是血族大公们包括身在贝克兰德的“圆月公爵”奥尔默目前都陷于沉睡,从外界很难唤醒——就算醒着,祂们也未必会出手。

脑海中转过种种想法的同时,埃姆林看到停留了几秒的道格拉斯的手掌一下子收紧,极为缓慢,极为不甘地狠狠捏成了拳头。那原本激烈的心跳也渐渐回落,回落成颓丧沉郁的节奏。

看来不行。

他收敛了思绪,轻拍了下青年的肩膀,示意对方起身离开。

道格拉斯站了起来,忽然问道:“把临近失控的人转化为血仆,安托尼亚会受到多大影响?”

“如果你在乎这件事,刚才就不应该挑起过于激烈的情绪。”埃姆林先是习惯性地教育了对方一下,才简短解释道,“转化血仆的主要目的还是增强舒尔茨神父的生命力和躯体强度,对于安托尼亚而言,会损失部分生命力和灵性。但他还年轻,只要能持续晋升,这些后遗症都是可以解决的。”

他没有说的是,只凭一个序列七肯定没办法让舒尔茨神父恢复正常,为此他特地在塔罗会上联系了“太阳”,将“愚者”先生用来拯救过白银城和月城居民的一级封印物,“生命手杖”借来了。

这属于负面效果很强的封印物,所以暂且被“魔术师”女士保管,等到安托尼亚成功转化了舒尔茨,埃姆林就会利用“生命手杖”进一步修复舒尔茨的躯体。

这样,安托尼亚和舒尔茨的状态就能获得一定的安全的平衡,只需要日常补充大量的灵性,间或利用封印物进行维持即可。

作为丰收教堂的实际大主教,埃姆林做这些事情无需任何血族的批准,况且“生命手杖”根本也不是血族的封印物。对于要救舒尔茨神父而在塔罗会额外付出的少许代价,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以“愚者”先生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对邪神的态度,抗击邪神和帮助弱小一直是塔罗会的主旨之一,因此“太阳”先生和“魔术师”女士都很愿意帮这个小忙。

两人原路返回,见到了准备好了各种仪式辅助材料的米斯特拉尔和安托尼亚。

后者似乎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回归,正低垂头颅静静冥想。

道格拉斯也未再说话,深深地看了年轻血族一眼后,被鲁斯.巴托里带回了地面,“请”进了一间会客室内。

直到身边没有其他人,道格拉斯才微抬手掌,让“蠕动的饥饿”从骨肉深处浮现而出。

——经过“真实造物主”的祝福,这只手套不仅增加了反占卜的能力,在“血肉魔法”方面也更上一层楼。

如今这件封印物本质是一滩不定型的流淌血肉,能和使用者本人的任何部位交融在一起,就算是“工匠”途径的半神,也很难在这只手套不发动能力时将其识别出来。

这给了他戴着“蠕动的饥饿”出现在教会强者面前的底气。

刚刚,他就是试图用这达到半神层次的“血肉魔法”修复舒尔茨神父的身体。

可惜的是,“蠕动的饥饿”给出的解法同样充满隐患:不仅需要使用大量外来的富含灵性的血肉才能进行补充,被其“治疗”的人,还会不可避免地隐约染上“堕落”的倾向,不可避免地偶尔听到来自“真实造物主”的呓语,不可避免地产生信仰的偏移。

这都属于“蠕动的饥饿”当下负面作用的体现,它失去活着的特性后不再祈祷和害怕蘑菇,取而代之的是每天对大量血肉的渴求,血肉不限制种类;此外,连续携带超过十二小时,会无法避免地产生轻微分离性身份障碍,从精神中诞生另一个具有强烈堕落倾向的人格。

一旦出现症状,需要立刻接受至少序列八层次“心理医生”的治疗和疏导。如果佩戴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常规治疗就很难有效果,只能深入心灵世界彻底拔除第二个人格,过程不可谓不危险。

换成其他人,道格拉斯还会冒着被教会怀疑的风险尝试一下。

但神父是“大地母神”的虔信徒,不仅是,还正是为了保护信仰和信徒,才变成这个样子。

在触碰着神父的那短短几秒内,他的心底就像有两头野兽在相互撕咬咆哮:

一只说,安托尼亚说得对,我要神父活下来!

另一只说,如果活下来的神父发现自己不得不背离原本的信仰,难道会高兴吗?

一只说,只要活下来,总有办法,总有办法的……

另一只说,那到底是你的私心,还是对神父的尊重?

……

凝视了一会儿那覆盖住皮肤的漆黑手套,道格拉斯闭了闭眼睛,让“蠕动的饥饿”重新蛰伏进体内,蜷缩在宽大座椅中静静等待,直到脚步声隐约靠近,停在门口。

叩,叩。有谁用虚浮的力道敲响了门扉。

戏法大师抬起眼睛,门扉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自行向后敞开,露出了一身疲惫,神情萎靡,血色独眼却熠熠发亮的安托尼亚。

“成功了。”年轻血族轻声说道。

道格拉斯站起身来,关切地打量着他:“你的状态怎么样?”

这样的态度让安托尼亚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故作轻快地回答道:“不碍事,休息一阵就好了。呃,还有,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对了,怀特伯爵还有特殊的封印物,可以帮助舒尔茨更快恢复好身体,等到下周,舒尔茨就回来了……”

虽然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疲惫,但安托尼亚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快乐的情绪,竟然显得有些亢奋,他语序有些错乱地絮叨着,只不过说了片刻,便胸口有明显起伏的停下来喘了口气。

一个在战斗方面具备相当强化能力的非凡者,现在说几分钟话就会无力,足以证明转化血仆的仪式并不像他口中那么轻松。道格拉斯双手放在口袋里,柔和地注视着他,直到这时才开口道:“安托尼亚,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对你和安缇娜的承诺永远有效,我会帮你们晋升,帮你们寻找‘人造吸血鬼’,帮你们积攒功勋……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也还能把我当作朋友。”

“当然。”安托尼亚回答得很快,表情认真,“我……”

“既然这样,希望你们也能尊重我的选择。”

道格拉斯打断了他,语气不变地说道:“——活下来的是你的舒尔茨,不是我的神父。我不想见到他。”

年轻血族的微笑凝固在面颊上,像是肌肉一次不合时宜的抽搐被定格,透露出错愕和滑稽。

因为过度消耗而迟钝的大脑反应不过来地看着道格拉斯从口袋中拿出一片银色符咒轻轻丢来,安托尼亚强撑着的眼皮顿时被沉重意识拽着飞快下落、闭合,在甜美与苦涩交织的漆黑袭来前的最后一秒,他感到一双手臂抱住了自己向下倾倒的躯体,十分用力地向内收紧十分用力地拥抱着自己,像是要把所有说不出来的话语都通过身体与温度传达而来。

他听到道格拉斯喃喃的声音:“对不起。”

-

将昏睡过去的安托尼亚带回安缇娜身边,与安缇娜简单说了几句话,又和鲁斯.巴托里谈过,请后者帮忙向米斯特拉尔伯爵和那位陌生血族伯爵带去歉意后,道格拉斯离开了这座庄园,出门随意登上一列公共马车,任凭车夫将自己带到了一个陌生的站点。

下车后,他左右环顾一下,想找到无人之处开启“旅行家之门”,找个地方为“蠕动的饥饿”补充血肉。

不过这一站在商厦公司林立的乔伍德区,身着西装三件套手提文明杖的绅士们和带着宽檐阳帽身着各色衣裙的女士们行色匆匆经过他的身边,看起来不是个适合“开门”的地方。

走神了啊……道格拉斯没什么表情地想要换一条线路搭乘——他的灵性直觉在此刻轻轻弹动有些麻木的神经,于此同时,一位女士“乓”地一下与转过身的道格拉斯撞了个满怀,略显慌乱地“诶呀”一声向后仰去。

下意识伸出去的手捞了个空。那位女士还是狼狈地跌倒在地,带着网纱的帽子从她一头淡红近橘的柔顺秀发上滑落。那双被掩在一双秀眉下眼波流转、眼角圆润的翠色双眸自然地向上抬起,与那虽有少许雀斑点缀却颇具立体感的鼻梁、白皙光滑的脸颊与饱满红润的双唇、线条柔和的下颌共同构成了一张不失成熟又隐含几分俏皮感的明媚容貌。

不仅是道格拉斯,就连周围仅是路过瞥了一眼的男士都为这位女士的美貌而短暂怔愣。当然前者很快躬下腰背伸出手臂,请这位女士扶着自己的胳膊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抱歉,女士,希望我没有打乱您今日的安排。”

“唔……先生,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扶着他的手臂,女士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抬起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很是幽默地说道。

两人距离甫一拉近,某种淡雅端庄的香气便恰当好处地弥散开来。道格拉斯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嘴巴一张一合地配合:“请让我先听听坏消息,才好知道怎么补偿您。”

“坏消息是,我似乎扭伤了脚腕,需要一位真正的绅士送我回家。”

“这应该算是好消息。”

那位女士很满意他的回答,矜持地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就如同贝克兰德罕见的阳光般再次吸引了诸多注视:“好吧,那么另一个好消息是,我今天的日程已经结束了,这点小小的意外不会摧毁任何事。虽然我们的相遇不太愉快,但结果并不算坏,不是吗?”

已经伸手拦下一辆出租马车的道格拉斯小心地搀扶着女士,任凭她将身体大部分重量倚靠过来,两人一同坐进了车厢,不是面对面,而是并排。

马车略有颠簸的行进,两人的肩膀时而随之碰触到一起又飞快分开。女士身上并不浓郁的芳香在封闭的车厢中萦绕,道格拉斯低垂着双眼,不去看女士的脸,却看到她略微挽起裙摆露出纤长小腿,用骨节分明的素白手掌揉着略有红肿的脚踝。

他隐蔽地做了个深呼吸,头脑却根本冷静不下来。

很快,马车抵达了一栋西区边缘的普通房屋前。道格拉斯付过车费,照例将女士搀扶到门口,后者将手探进挎包中寻找钥匙时,他转头向四周看了看。

此时是工作日的午间,街道上没什么人迹,空气中带着宁静的氛围,周围的住宅窗户前的人影,看着似乎也只是打扫女仆。

咔嗒的门锁轻响声让道格拉斯收回了目光,老实地牵着女士进入起居室。然而,等到女士落座于沙发,他仍然用温热的手掌拢着对方的腕骨没有放开。他俯下的身体背对着凸肚窗,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将对方笼罩在自身的阴影之下。

唇边翘起了柔美的弧度,女士笑着轻声说道:“按照礼节,您进了房门,就是客人,应该好好招待您一下的。可是……”

“那不重要。不,女士,和你有关的一切都很重要。不过此刻比起您的招待,我更想知道……”

道格拉斯的手指摩挲着她皮肤下映出的青色血管,他的面颊不知何时泛起了红,像是鼓起了许多勇气般缓慢抬起双眼,定定凝视着她。

在反应过来以前,虚幻而莹蓝的“旅行家之门”豁然洞开在两人脚下——直到被拖拽入光怪陆离的灵界,那双碧绿双眸才骤然圆张,完美的表情有了一丝碎裂——

“……这位‘魔女’小姐找我,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