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瑟瑟欠身道,“对不起少爷,我以为那位小姐生病了,就着急带医生进来。”
“医生留下,你,滚出去。”徐知珩声音寒戾。
“是是是。”男人赶忙逃也似的离开。
医生跟着徐知珩来到主卧门前。
咚咚咚。
徐知珩发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开门。”
“...”
“江若夏,开门。”
“我没事,不用看医生。”江若夏干脆利落。
万一医生进来认出她,她真的不想再面对那样赤裸寒冷的目光。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
徐知珩深吸口气,忍着烦躁,“别让我说第三遍。”
“我真的不需要看医生!”
徐知珩重重闭上眼,下颌上的紫青当他是眼瞎?
江若夏坐在沙发上思绪纷乱,她此刻比徐知珩还要烦躁。
啪!
房门缓缓打开。
男人的脚步走到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江若夏怔怔抬起头。
高定皮鞋,一双修长的腿,手背上一片红...
她缓缓转头向门口处,门锁碎成几瓣落在地上。
他竟然用手将门锁打掉了...
“你疯了?”她难以置信瞪大双眼。
徐知珩忽视她,“给她检查身体。”
医生恭敬的走进来,放下医药箱,娴熟的套上医用手套,打开箱子在里面鼓捣好一番。
“江小姐,麻烦您脱下外套。”
江若夏怔了下。
横竖他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躲又有什么用...
她抬起头略带凝滞看着遮住半张脸的医生。
他手里拿着电子的血压计。
“...”
她是被撞了,又不是高血压...
“医生,我刚刚被人撞了几下,应该不需要测这个吧。”
“这是检查身体的步骤,请您配合。”医生规行矩步。
看着他死板的脸,再看看徐知珩许是不满她不配合阴沉下的脸,江若夏只好认命的脱下外套露出半截手臂。
医生将血压计套在她手臂上,待量出的指标正常后,医生又给她翻来覆去好一顿检查。
江若夏每每不耐烦的瞥眼,都会对上徐知珩带着半分威逼的黑瞳。
她只好瘪瘪嘴忍下,任由医生对自己的摆弄。
房间里,一片沉寂。
如此一番结束,已经接近天亮。
“徐先生,江小姐没有大碍,只是些皮肉伤,大半都在脸上,受伤不重,每天按时涂抹些药膏就可以了。”医生放下各项仪器毕恭毕敬。
简而言之,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徐知珩宛如魔帝坐在正中央,“知道了。”
“刚刚我看江小姐肩胛处有一块伤疤,用这个药膏也可以去除。”
徐知珩的视线从头至尾都在江若夏身上。
医生自觉拎起药箱离开。
徐知珩拿起医生留下的圆形小盒子,“我给你上药。”
江若夏微微蹙眉,“不用了,我想休息了。”
显然,男人对这个回应不满极了。
他一把攥住欲要起身的手腕,紧接着坐到离她不远的一侧。
“坐下。”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不是你的手下。”
盯着她蛮横的小脸,徐知珩笑出声来,“在公司楼下你怎么不拿出这副姿态。”
“她们十几个人,我何必给自己添堵。”
那些媒体才是同仇敌忾。
“伶牙俐齿。”徐知珩拧开盖子,“坐好。”
语气比刚刚柔和许多,像对待乱动的小学生。
江若夏抿唇,还是一副不羁的姿态,“你放在那里我自己可以上。”
徐知珩不知道她一句句拱火是出自什么,“你非要一门心思拒绝我?”
“...”
“转过身去,肩胛的药你自己上不到。”
江若夏对视着面前不容置喙的目光,两人僵持着。
片刻后,她老实背过身去。
修长的手指沾上药膏,一手拉开她领口松垮的毛衣,刚好露出淡红色的伤疤。
这道伤疤不算重,淡粉色的嫩肉愈合良好。
徐知珩看着圆形的疤痕心中千丝万绪沸腾。
伶俐的小嘴成天嚷着情人,行动却很诚实。
他仔细涂抹上去,心里炙热的温度传至她的皮肤,灼烧起一片鸡皮疙瘩。
“好了。”
徐知珩将她的衣服拢好转身大步走出,隐约听见落锁声。
许久,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若夏以为他今晚不留在这,自己爬上大床钻进被窝。
果然是顶级酒店,丝滑的被褥舒服极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幽幽进入梦乡。
梦里,她站在t台上。
观众席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利落的走起台步,转身间,台下的漆黑变成一张张惨白的面具。
此起彼伏的谩骂声如雷贯耳。
所有人指着她的鼻子斥责最难听的声音。
“夏夏,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爸爸...”
“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不是的...爸爸!”
眼看着爸爸妈妈飘得越来越远,“不!妈妈!等等我!”
江若夏深陷在梦魇里,一身的冷汗。
徐知珩轻拍她的身子,“醒醒,若夏,醒一醒。”
这是她第二次被梦魇住了。
他蹙起眉,江若夏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两只手在空中划拉着。
“不要...”她反反复复念叨着。
徐知珩握住她的手,给她擦拭冷汗,奈何冷汗阵阵涌出。
“江若夏,醒醒,你做恶梦了。”他放大声音。
“不...”她渐渐平和下来,但紧蹙的眉头未松半分。
徐知珩大步走进洗手间打湿一条凉毛巾,轻敷在她的额头。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江若夏睡得很浅。
她被阳光扰醒,缓缓睁开眼,自己身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床头放着一条湿毛巾,她狐疑着翻了个身。
徐知珩照顾了她许久,几乎一夜未眠,这会儿才睡下,正睡得沉。
江若夏盯着他的脸,刀削般的五官放在娱乐圈都是惹人妒忌的面容。
她伸出手轻轻捞起男人沉重的手臂,肌肉紧实的手臂岂是简单就能搬得动的?
江若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悄然搬开男人的手臂,自己悄悄爬下床。
来到洗手间,镜子里倒映着略带沧桑的人影,下巴上还带着触目的紫砂。
江若夏探上去,痛得连连惊呼。
那些媒体真是不要命得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