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眸子微动。
徐氏不令他恼怒,不过是商界的尔虞我诈,在他的股掌游刃有余。
京市也不令他愕然,徐氏在京市布的大棋,不是他一个落魄的明家人能够制衡。
唯独江若夏,是他的弱点...
想到此,徐知珩便从喉咙深处升起阵阵腥气。
他深吸口气,江若夏在自己身下委曲求全的画面映在脑海。
绷紧纱布的手死死握成拳,鲜血缓缓渗出。
他已经在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还是失控伤害了她...
就算江若夏万般不愿,也要牢牢把她拴在自己身边。
徐知珩的眸子染上一抹凶狠,锋利的目光十分怖人,占有欲似野草疯长。
敲门声响起。
“进。”徐知珩冷眸投向门口的方向。
宁姨推门走进,寒冷的气息令她瑟瑟道。
“少爷,江小姐身上受伤了,不像是从阳台爬下来时摔的...”
她如实禀告。
闻言,徐知珩眸光一紧,目光定定锁在宁姨身上,等她接下来的话。
“我帮江小姐上好药了,她的状态不是特别好...”
宁姨一一报告,江若夏的情绪的确很低落,差点误以为她溺水了结了自己。
徐知珩眸色越发深沉。
她的状态不好?她不是只当自己是一个交换用的普通情人?
她也会难过吗...
宁姨一副欲言又止的犹豫,看的徐知珩耐心全无。
“她怎么了?”语气冷厉。
宁姨将刚刚的看见的画面描述了一遍,徐知珩心尖一下刺痛,浓眉越蹙越深,面色如暗夜浓厚的墨色。
江若夏怎么会伤害自己?!
难道是今晚真的吓到她了?
胸膛剧烈起伏,心口处的钝痛缓缓向外侵袭。
脑海突然闪过一丝想法。
不可能的,刘弘易还未获释,她怎么可能舍得了结自己?
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
他按捺住由浓浓的自责感衍生出的怒意,压低声音敛眸道。
“你出去吧,宁姨。”
宁姨见他压抑情绪的痛苦,心中不忍。
她慢慢退下,到门口时微微开口。
“江小姐...还问了少爷的伤势...”
宁姨实是觉得少爷从小出生在徐家,二十不到就一个人飞往国外开始独挑大梁,从没有机会过普通孩子那样享受生活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发自内心的心疼与怜惜。
也实是觉得江小姐在少爷的心中,是如太阳般耀眼、月亮般皎洁的存在。
况且江若夏的意气风发是宁姨觉得她最与众不同之处,在众多富贵千金之中最是独树一帜。
宛如黑夜下的点点星辰,闪烁中她独是最亮的那一颗。
宁姨不忍看见两人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双双受伤,心上、身上...
飘飘然一番话,将徐知珩击垮。
额前的碎发铺洒下一片阴影,和晦明的眸子重叠,深邃落寞。
江若夏,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见状,宁姨垂头悄无声息离开书房。
江若夏在房间里吃了晚饭后,早早躺进被窝,床品宁姨已经整齐更换好。
奢侈的真丝床品贴在皮肤上光滑舒适,与身上的小伤口摩擦也不觉疼痛。
她的手机没有了,christian她自是不想再联系,但接下来的工作拍摄,不能没有联系方式。
江若夏正愁着,想起阮语。
阮语被christian带走下场多半不会多好,明家像徐知珩说的那样,那便是个吃人不吐骨的监狱。
回忆christian的举动,他看起来的确也不像个有心的人。
他抓起阮语,只能是因为误以为她是为了合同而来。
但阮语和她的矛盾,只因徐知珩罢了。
刘伯的事除了她,就剩下好闺蜜和徐知珩,外加一个徐诺...
江若夏想到这,眼光一亮。
今天的绑架,能和阮语合作的,还能收买公司的,还和她有仇的...
除了徐诺,还有谁呢?
她冷笑一声。
从前没有时间和两人过招,现在案件被按下暂停键,那她就和他们两个好好玩一玩。
既然两人跃跃欲试,不如成全...
只是不知道christian之后为了合同,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的手段狠辣,究竟会将事情逼到何种境地。
大脑运转着,慢慢她合上了眼,疲惫彻底卸下。
很快,进入了梦乡。
凌晨,卧室的锁头轻声响起,在寂静的夜色中微不可闻。
随后,沉稳而安静的脚步踏进。
男人放轻脚步,走至床前。
徐知珩垂下头,看着江若夏酣睡的脸庞。
想要抚上微微红润的脸颊,但伸出一半的手又僵硬收回。
他不敢,不敢伸手抚摸吵醒她,对上那双目的明晰的眸子。
他束手无策。
沉寂的黑夜里,男人的叹息声随着晚风一齐消散。
徐知珩转头,窗户露着一条缝隙。
初冬时节,夜风已见刺骨。
怎么连自己也不会照顾?
他蹙着眉走过去轻声关紧窗户,目光瞟过阳台,徐知珩脊背一僵。
他缓缓走去,目光逐渐变得阴沉。
良久,才无声离开。
明家地下室。
阮语双臂一边架着一个黑衣人。
她的身体软绵绵,双脚踩在地面却宛如在棉花上漫步。
若非两个健硕的男人攥着她的双臂,她怕是早已趴跪在地下室冰冷的水泥地面。
地下室里嚎叫声与幽怨声此起彼伏,女人尖锐的叫声听着瘆人,直冒冷汗。
这下面,向来是关押不干不净的人的地方,或是明家领罚的惩戒室。
进了这,不活活拆下一身骨头,别想着有出去的机会。
刀疤脸走在前方洋洋洒洒。
“你姓阮,那就叫你阮大小姐。阮大小姐来这地下室逛上一圈感觉如何?”
他故作神秘幽深,语气充满玩味。
不知道这位娇娇嫩嫩的富家千金如何惹上了少爷,他不禁咂嘴。
真是可惜了。
一副好皮囊,来这里造成这个模样。
和阮语一程的司机早被灭了口,就眼睁睁倒在阮语眼前。
阮语嘶声尖叫昏了过去,刀疤脸一盆凉水便将她泼醒。
从她来到明家,剧烈恐惧带来生理上的颤抖就没停止过。
她早已丧失了语言功能,嘴唇哆嗦的发不出一个完整音节。
阮语一个阮家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阮老太太和父母向来对她有求必应。
怎料她居然惹上这么一号人,江若夏可真会找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