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夜晚显得格外漫长，孙道则不敢停，开着车往文昌市那边去。
天边亮起一道光时，才让闻暮景开车。
桑榆靠着椅背睡得很不舒坦，左右动了动，最后所幸靠着车窗闭眼休息。
继续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停下来，三人蹲在路边简单洗漱了一下，解决了一下早饭，闻暮景站在护栏那边看着远处。
四周有停着的车辆，车窗破碎不堪，被暴力破开的车门随风摇曳着，这些车好在没有造成拥堵。
地上褐色和灰白血迹混杂，空气中是淡淡的腐臭味，风一吹才消散一些。
“咳咳咳。”孙道则被水呛了一下，压着嗓子咳，怕把丧尸引来。
“这边人少，车里异变的丧尸早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还算安全。”闻暮景倚着车，有了半刻清闲。
“文昌市那边真的安全吗？”孙道则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上面显示着无信号。
“我们什么都接收不到，万一文昌市那边和这里一样呢？”
闻暮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相信政府，既然让我们去，那我们就去那边好了。”
“也是，不过我总觉得这丧尸变得也太快了，力气大，不知疲倦，昨晚解决一波又来一波的。”
“人类社会变化就不快吗？有需求丧尸自然异变的就快，等到丧尸的变化超过我们，那才是真的劫难。”闻暮景轻笑。
孙道则不知他为什么发笑，缩了缩脖子。
“真会有那么一天吗？”
闻暮景咬着发苦的巧克力，说：“谁能说的准呢。”
看到一旁发呆的桑榆，闻暮景问：“在想什么？”
桑榆回神：“没什么，就是昨天在那里，没看到晚晚，心里算是放心一些，她跟我一样也准备去文昌市的。”
“现在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闻暮景安慰道。
他不能宣之于口，告诉桑榆徐晚晚会到文昌市，但同时，文昌市也是徐晚晚的埋骨之地。
闻暮景闭了闭眼，眸中神色尽散，带着些许浅淡的光，透过现在的桑榆，想着在文昌市，声嘶力竭抱着徐晚晚哭泣的姑娘。
“我脸上有什么吗？”桑榆疑惑地看着他。
闻暮景抬眼看天色：“没事，就是觉得今天的天气很适合赶路。”
没等到他们上路，护栏那边倒是出现两道狼狈的身影，男生搀扶着女生，两人的头上身上都沾了些许尘土。
“你们也是幸存者吧？我真是好久没见到活人了。”男生先开口，目光落在闻暮景手上的瓶子，带着垂涎。
男女生嘴皮子起了一层皮，想来一路过来也不容易。
“阿志。”沈柔抓着宋文志的衣袖。
宋文志腆着脸说：“可以给我们一瓶水吗？我们实在是太渴了。”
沈柔抬眸，一双眼睛顾盼生姿，让孙道则都小小惊艳了一把。
“几位贵人。”沈柔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求求你们带我们一起去文昌市吧，我们保证不添乱，阿志他有异能，一定能帮到你们的。”
“大佬。”孙道则有点心软，小姑娘看着实在可怜。
闻暮景没说话，到车里拿了登山包，拿了几瓶水和几块面包扔给他们。
“你们自己找车找物资，我没有做善人的习惯。”
沈柔垂泪看着他，睫毛上下扇动：“我们真不会添麻烦的，几位就带着我们两个吧。”
闻暮景没搭理他们，宋文志过来拉起沈柔，小声说：“阿柔，你这是做什么？人家都给了水和食物，我们还是不要惹人家不痛快了。”
沈柔看他，哭着说：“这里哪能找到车子，阿志，我们俩一双腿就是走断了也到不了文昌市。”
沈柔一声一声哭着让人心疼，孙道则面色不忍，开口说：“不然咱们就帮他们看看这里还有哪些车能用，这也太可怜了。”
“随你。”闻暮景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闻暮景和桑榆在车上看着孙道则忙活。
“闻暮景。”桑榆支着脸。
“嗯？”
“你不想帮他们对不对？”
“嗯。”闻暮景没否认。
桑榆看得真切，闻暮景不想帮那两人，为了不生事端拿出物资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徒步走到这里也不算寻常人了，我们昨日被抓去的那个地方，兴许他们就在我们后面，不过他们现在这副模样，可能是黄有为他们没死，把仓库的物资带走了，或是一把火烧了，不然总能捡漏。”
这倒是个麻烦，闻暮景想了想，黄有为这人睚眦必报，要是被他盯上那可是坏事一件，但愿别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