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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良的赐婚自然还是如了他的愿。

不过这消息对于熟知“季太医和柳姑娘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八卦的京城众人来说不算稀奇了,这还不如季良是周氏子弟的消息来得劲爆。

平远将军府也很是惊讶,不过这之后就是满满的高兴了。

虽然自家姑娘倒追季良已经没什么名声可言了,他们都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季良亲求皇上赐婚后他们也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在糟心闺女欢天喜地的笑声下开始了准备嫁闺女。

可没想他们都认命了,未来女婿还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未来女婿是一个小太医和是望族子弟到底是不一样的。

淮阳周氏啊!

还不是旁支,而是如假包换的嫡系血脉!

就算周氏日渐败落,就算女婿同周氏貌似有隔阂,可这没关系,他们又不图他利不图他势,只需要门当户对,能叫女儿脸面上好看就是了。

再如何败落,那也是百年望族,还有长公主下降,身份上配他们柳家的姑娘那是足足的,谁不说一句天作之合?!

且女儿成婚依旧在京城,连上头的公公婆婆都没有,日子不知多舒心自在,更重要的一点——就季良那小身板,还不够闺女一巴掌拍死的,完全不用担心闺女受欺负。

更喜人的是这女婿不像陈留王那个瘪犊子有个好姓,他们连为女儿出头都没法。

门当户对又不会受委屈,简直没有更好的了。

平远将军夫妻很是满意。

而此时,沈如烟也细想起了季良同她说的话,不过她发现好像现在的沈氏已经不用自己炫耀馋他们,他们自己就能将自己馋哭了。

对于沈氏,她是没什么好感的。

从前在闺阁中时就因族里更奉承讨好官阶更高的沈群,而后者又对他们一家不大有好脸色的缘故,族老们也大多搅混水,甚至还有为了迎合沈群踩他们家的。

而在她入宫,父亲和哥哥渐渐受到重用后,族里的确对他们更热情了几分,可没多久就在她有孕后连忙送了沈如妍进来恶心她。

后来知道哥哥对族里也不再照拂。父亲也不大理会族老们了,沈如烟才解了气。

而随着她一步步生下双胎皇子,升贵妃、皇贵妃,直到现在的皇后,她依旧活得好好的,沈氏差点悔青了肠子。

——要是早知道沈如烟能走到这一步,还勾的皇帝色令智昏留下她的命,他们还折腾什么?!

即便不巴结奉承,只凭着这个姓,他们好处就受用不尽了,哪还用得着辛苦钻营?

结果现在?

实打实得罪了人不说,被沈如烟厌了,沈承砚父子也不肯再提携族中后辈,一国之母、战功赫赫的侯爷……他们一点光都沾不上不说,还将对方得罪得死死的,这叫族老们悔之晚矣,恨不能打死当年脑子进水的自己!

而因为沈如妍进了沈如芸丈夫后院的事,他们还因此被沈群父女恨上了,虽然如今的沈群比不上沈恪父子,可给他们找点麻烦还是能轻轻松松的,族老们近几年的日子很不好过,连带着他们的子孙也受了连累,前程堪忧。

可就这样看着沈如烟封后,沈恪一脉受尽荣华,他们何止眼红。

所以抱着同出一族的想法,在沈如烟封后之际,族老们带着小辈进京了。

当然,碍于情面,淮安侯府他们倒是进去了,可再多的就没了。

山珍海味?

没戏。

和好如初?

想得美。

扶持宗族提携后辈更是想都不要想,沈承砚连个好脸都没给他们,沈恪倒还算平易近人,可嘴里也是没半句承诺。

他儿子出息挣来爵位,女儿更是坐到了皇后这个天底下女人毕生所求之高位,两个外孙也乖巧伶俐,一口一个“外祖父”将沈恪心都能叫化了,只觉有孙万事足,再没了追求。

同族?

那是什么东西,老爷子年纪大了,不管那有的没的。

族老们百般手段用尽,但都无甚效果。

沈恪有远见,虽本朝没有父子不得同朝为官的规定,可儿子明显要受重用往上走了,女儿也成了皇后,前朝断没有叫他父子把持的道理,他若再杵在前朝,只会叫儿子不得寸进,说不得还连累后宫的女儿受猜忌,所以想清楚后,他就麻溜请辞了。

他年纪大了,也没了年轻时对权势那股强烈的追求,为了儿女,辞官就辞官了,反正在家养老也不错,还有两个外孙时常来看他呢,他一点也不无聊。

所以就在沈氏懊悔万分眼睁睁看着荣华富贵溜走的时候,封后大典终于到了。

因为是嫡后之礼,所以规格流程都要更繁杂隆重。

钦天监测算的吉日在八月十四。

八月十三日,礼部官员祭天地太庙,赵玉楼亲至奉天殿行礼磕头。

八月十四日。

沈如烟被上好厚重妆容,穿上特制的风袍,来到太和殿前,皇后仪驾陈设于宫阶下。

诸多乐器悬于太和殿外,节案设于太和殿内正中南向、册案设于左西向、玉案于右东向、龙亭两座于内阁门内。

乐器齐鸣,在庄重肃穆的殿宇缓缓响起。

“奉制册后,遣使持节,奉册宝,行奉迎礼。”礼官高声道。

沈如烟看了一眼正站在高处含笑看着她的赵玉楼,唇角也不由扬起,一步一步走到上首,端正跪于案前听诏。

“沈氏素怀慧贤,今册尔为后,唯朕之所愿,鸾凤和鸣,携手白头。”

“岁岁年年,共欢同乐。”说完最后一句话,赵玉楼亲手扶起她。

“当世缔约,史书留名,渺渺,此后,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妻,百年之后,青史之上,你我连枝共冢,百世不脱。”每说一句,他眼神都更亮一分,声音也温柔到不可思议,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惟愿如此。”

沈如烟笑的眉眼弯弯,回握住他的手,轻声开口:“一愿郎君永宁,二愿大周清平,三愿比目连枝,与君风雨同。”

赵玉楼也笑了,牢牢握住她的手,俊美如玉的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笑容,也说出了自己曾回答过的话:“如你所愿。”

这盛世山河,海晏河清,总要同她一起看,才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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