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器,你这小鬼可是越来越滑头了,不过娘就喜欢你说实话的样子。”
桃夭夭笑了笑,鼓励的看了唐不器一眼。
唐不器内心万匹草泥马奔跑而过,自己这母妃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吧。
不过正当唐不器要吐槽的时候,桃夭夭却是正经了起来
“好了,不和你闹了,你这小鬼实在是没大没小,实在该打。”
这话说得,好像是唐不器一直不正经似的,不想想是谁惯得?
这让唐不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沉默,毕竟面对自己的母妃,就连父王那么强大的汉子都要拜倒,自己又能如何呢?
......
半晌,桃夭夭见唐不器不说话了,眼中却是带着笑意,开心的问了声,
“不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唐不器一愣,但还是点点头,但是搞毛啊,搞了这么多就是缓解自己的心情吗?
“那是不是觉得刚才的我不像平常的时候,嗯,做王妃的样子?”
唐不器想了想,缓缓地点了点头,以前母妃虽然也有小女孩脾气的时候,但在自己面前还是基本保持着作为母亲的威严,哪里会这么和自己开玩笑呢。
“不器,那你认为哪个是真正的我呢?”
唐不器没想到自己老娘竟然是要给自己灌鸡汤,自己有那么脆弱吗?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这句话唐不器倒是知晓。
只是人性这玩意儿这么复杂,难道也能这么类比吗?
“哈哈,傻小子,娘不给你说什么大道理,只是你知道为何你的武功到现在毫无存进吗?”
倏然间桃夭夭的气质变得冷冽起来,绯红袍子无风自动,眉眼间含着煞气,声音清冷的对唐不器说着,
唐不器有点儿懵,自己的武功确实是陷入瓶颈,明明摸到了自己的道,却是雾里看花,仍然不真切。
“不器,你以为你父王是怎么洞虚的,轻轻松松的吗?”
“他可是踏着白骨,染着鲜血,从生死中洞虚,而你现在,还是太稚嫩了。”
唐不器内心震撼,自小父王便是那么强大,人称九国第一人。
自己对于父王和母妃的往事从未深刻了解过,只是听闻父王是在八国侵夏的战争中进行的突破。
在纷飞的战火中成长,作为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唐不器听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未曾真正的感受到其间的残酷。
书上的记载毕竟只是数据,饿殍满地,横尸荒野,千里白骨......这些词离自己还是太远了。
即便是此世人们寿长,但时间还是将这一切冲淡了,但细思来,这场战争离自己不过几十年罢了。
唐不器醒悟了,自己终究是有些肤浅了......
须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踏踏实实的走下去,和这个世界好好谈谈,和这里的人们融到一块儿。
看着自家傻儿子眼中精光闪动,身上的气质变得愈加沉稳,桃夭夭满意的笑了笑,不愧是老娘的儿子,就是天才!
......
桃夭夭来到坤京城的消息并没有传开,表面上的事务仍是由唐不器来处理,但暗地里却是桃夭夭在帮助着唐不器。
甚而还带着两个小尾巴,杜若和汀兰,再之后,连水玉环都怯怯的跟在身后,帮桃夭夭端茶倒水,像是个小丫鬟一般。
汀兰和玉环经常有言语冲突,但汀兰倒是明白不能动手,毕竟玉环不过是个有资质的普通人,所以每次只能是斗嘴。
玉环从小生活的环境本就是民间里巷,性格上亦是刚强的很,倒是也还嘴反击。
整天里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让唐不器很是头疼。
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人斗就斗吧,为什么还会扯到自己身上,我自己很尴尬的好不好,大家好好相处不好吗?
短短一天里便经历了多次为两个小女孩判断对错的案子,唐不器实在是受不了了,想让桃夭夭出面阻止一下。
但是每次在唐不器向自己母妃求助的时候,桃夭夭却总是笑而不语,根本不去理会。
傻孩子,连自己的后宅都安定不了,那就别去招惹那么多,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桃夭夭嗑着葵花子,继续看着唐不器手忙脚乱的处理着这一切,自己优哉游哉的跟在后面看大戏。
就连杜若小姐姐都跟着学会啦,由最开始的嘘寒问暖,到现在乐呵呵的看热闹。
明天便是中秋节,唐不器算是清闲了下来,毕竟大过节的,别人再忙,也不能让小世子这个还没有官职的一直这么忙下去啊。
毕竟世子是在学习,不是打卡上班,坤典使者都让自己的手下没事别往唐不器那边跑呢。
说起来,这坤典使者和自己母妃还真是认识,确切来说,坤典使者见到自己母妃后便扑通跪下了。
大夏不兴跪礼,但是天地尊亲师这几类却是可以行跪礼的,当然这里的尊,只有一人,那就是皇帝。
即便是面见皇帝,那也只是在正式场合才会进行叩首,一般时候也是不用的。
杜若小姐姐说的不错,这坤典使者确实是自己的师兄呢,因为坤典使者叫自己母妃那可是师娘啊!
......
这些时日里唐不器学到了许多东西,在处理政务上愈发的得心应手。
除了对于春光楼案的处理速度更加的快速,更是开堂受理百姓诉讼,增强着自己的经验。
慢慢的唐不器发现了实际上很多案子大都在人情与法理间的冲突,而法律条文中并没有完善的规则,完全是需要审判者自身的判断,今后录于夏法,作为判例。
在母妃来了后,唐不器把这样的事情曾经询问,但是桃夭夭却是对唐不器说了一句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为官之道,重在爱民,但是想想你自己的身份,然后做出判断。”
之后便不再和唐不器说话,转头找自己女儿杜若了。
唐不器满头雾水,自己自然是知晓需要爱民亲民,但是现在是问您办法呢,你说这些做什么?
不过在回想起自己判的一桩桩的案件中,唐不器自己琢磨着,却是有了点儿头绪。
这法律也许跟不上社会的发展,案件也没有完全一样的。
在处理过程中兼顾人情法理,作为判例,既是维护法律的庄严,也是对百姓的爱护。
不过身为皇室子弟,更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屁股坐在那边,是勋贵豪商还是升斗小民。
立法的中心在于何处,对于一个国家今后判案的程序十分重要。
若是维护小部分人的贵族法,那屁股自然是坐到贵族那边,若是维护百姓的法律,那自然是从百姓出发。
夏法第一条虽是向夏皇效忠,但是屁股却是坐在百姓那边的,自然是要为民做主,伸张正义。
只是唐不器还是有一样事情搞不明白,或者说没有那个想法。
春光楼一案中,自己的刀刃算是出鞘了,但并未斩尽所有的涉案人员。
他们身上太干净了,干净的抓不到一丝线索。
就拿尹则尹锟来说,这两人罪不至死,若是真就杀了倒也好办,但是青霄山却是明码标价的要保下这两个人呢。
自己应该怎么做呢,思来想去还是格局的问题吗,自己还是不清楚大伯到底要怎么拿捏青霄山啊。
......
“公子却是想的有些复杂了,您是君,青霄山是臣,陛下既然让您处理这件事情,怕是让您明白这君臣之分呢!”
这句话好似一声惊雷在唐不器脑海中炸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唐不器忽然间明白了。
是啊,大伯既然让自己在这坤京城里处理政务,那这青霄山也就是给自己的考验咯?
想想看自己大伯在朝堂上的性子,君者,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乃是整个国家的首脑所在。
大夏毕竟是属于君主制的,而且权利并不低,即便有着丞相的制衡,但也有着绝对的权威。
这在于历代夏皇皆是在游历中成长起来,不仅武艺高绝,更是通晓民生,疆场斩将,治国理政都是一把好手。
所以皇帝的名气更加的响亮,大家更关注于夏皇,而疏漏了丞相以及百官。
不过实际上这正是两者互相制衡,这个国家才整体平稳呢。
但是皇权必然是大于相权的,或者说权力是大于臣子的,自己也许应该再果断一些。
唐不器抱起水玉环,重重的的在其脸上亲了两口,随后自己便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将娇小的水玉环放了下来,
“抱歉,实在是失礼了,是我太过于激动了,还请你原谅。”
水玉环这次倒是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抗拒,只是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
“我没事,你开心就好。”
说罢,便自己跑了出去,也没有再听唐不器的话。
唐不器愣了愣,没想到水玉环竟然是害羞了。
不过现在并没有在意,因为此刻唐不器正处于雄心壮志之中,哪里还顾得上注意到水玉环的神色。
现在的唐不器只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执掌苍生的主宰,万物随己心而动,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非常中二的叉着腰笑了起来。
不过唐不器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自己高兴的有点儿太早了,这件事情还是要向母妃请教,而后向大伯禀报。
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后续的事情还多得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