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还来不及呼喊，鲜红的血浆喷溅出来，溅在她脸上和四周墙壁上。
清寒的夜里，那双白净的手握着沾染血的飞镖，轻轻打颤。
冷风吹过的微微冷和脸上鲜血的热，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黄景瑜解决完巷子口的那人，进来正好远远瞥见。
惊鸿一瞥......
一身清简雏菊连衣裙的姑娘，微微卷的青丝半挽着，那双不染纤尘的手快准狠的割断了那个入侵者的喉咙。
手法极娴熟，像是刻意训练了很多遍，又像是从未做过，第一次冲动杀人。
对上他的眸子，小暖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哥教我的，就会这么一个大招，从没用过！”
从前她爱缠着林笙玩飞镖。可惜她娇气又贪玩，加上颜清宸不赞同她学，只学得些皮毛而已。
在略微大的时候，她常偷林笙的飞镖。
林笙索性就教了她这么一个大杀招，用来救命自保。
说此招一出，必不能收手。
两人过去，小暖将被绑着手脚的绳子解开，刚扯下她嘴里的抹布。
缩着角落里的姑娘对上小暖脸上的血，吓得惊叫，“血......”
黄景瑜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不许出声，否则引来其他人你小命可就没了。”
缩着地上的姑娘瞪着眼睛，满眼都是害怕。可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只等黄景瑜松手，她惊声道，“你脸上......”
那大滴大滴的血在她脸上晕开，配着她白皙的脸蛋，像是一朵开在地狱里妖异的花，迷人又渗人。
小暖似乎懂了大概意思，“不是我的血。”
将黄景瑜的袖子扯过来，胡乱在脸上擦了擦。
黄景瑜骂骂咧咧，“你这人......”
可瞬间又觉得这个举动十分的熟悉，想起利用他衣袖擦眼泪鼻涕的小人质。
嗯，熟悉的举止，熟悉的配方？
“你哪里的，我们送你回去。”小暖开口，打断了黄景瑜的联想。
“我，我是前面几条街的，今晚给一个心脏病人送药，没曾想回来遇着这些人。”
想起这个，心有余悸。
小暖将她拉起来，才发现她衣裙有些被扯坏了。
黄景瑜立刻侧身，目光对着别处。
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你穿着吧！”
姑娘颤抖着起身，将凌乱的衣裙整理好披着黄景瑜的外套，才跟着他们回家。
转了三四条街道，停在一家药铺门前，小暖和黄景瑜异口同声，“你们家是卖药的？”
又惊又喜的声音。
姑娘点点头，“嗯，我家世代都是行医的。我祖父之前的先辈那都是在太医院，皇宫，王爷处当差的。”
小暖觉得真是无巧不成书。
若今晚没见义勇为，说不定还找不到药铺来着。
立刻指了指黄景瑜和那姑娘，言外之意便是让他打听药的事情。
姑娘看着她比划，有些不懂。
黄景瑜道，“哦，她耳朵炸聋了，听不到声音。
她是想问你能不能给我们些药。我们今晚出来就是买药的。”
姑娘点头，开门，“你们进来吧！我还未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呢。”
黄景瑜简单转述了一下伤情，“本来这子弹我也能取，简单的小手术。
可我们没盘尼西林，也没麻醉药。医院开不到，我们只能到中医铺子想想办法了。”
姑娘点点头，“嗯，你们若信任我，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救助这个人。
我虽然是中医，可这两年打战的时候，略微做过几次缝伤，还有取子弹。
我们家有秘制的药散，药膏，内服外用的。虽然比不得盘尼西林的效果好，可也不差。”
黄景瑜眼神亮了起来，叫了小暖立刻去背白尘了。
到天亮的时候，白尘的子弹终于取出来。
姑娘将伤口处理好敷药，顺带温阔身上的银针撤去起身去水盆里洗手。
小暖关切，“林小姐，请问他现在是没事了吗？”
林小姐点头，“取子弹的时候我用银针封住给他止血了，又涂抹了我家的秘制的药膏。
等会我将药散化水给他兑付，连着用两日便没事了。幸好你们送的及时，再过两日感染的厉害，只怕我也难救了。”
瞧见小暖努力的辨认她口型，立刻想到来的路上黄景瑜和她说的。
立刻找了纸笔来，“抱歉，我忘记了你现在听不清楚。”
将刚才的话重复写着纸上给她看。
想了想，又写了一句，“你是我恩人，不用客气的。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林雪。”
小暖看到上面的话不由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救不好白先生，只怕珠珠得伤心死。
林雪又在纸上写了几句，“小安，你的耳朵是因为什么才听不见的。”
小暖，“我是爆炸性耳聋，前不久，意外被炸弹导致的巨响爆炸声震聋的。
可是当时在六元的医院设备和专业度不够高，所以没办法检查具体损伤程度。
医生和我说得去省城的大医院才能有比较准确的检查结果。”
林雪听到有些激动，“我父亲认识一位外国医生史密斯先生，他对耳鼻喉科目都十分精通，从前还和我父亲请教过问题。他似乎和我说过这类问题。
如果你的损伤是在中耳的位置，并且检查出来后确诊为传导性耳聋。
那么可以通过药物治疗或者手术治疗多半是可以恢复听力的。
就比如是爆炸引起的鼓膜穿孔，待穿孔恢复后，听力自然是会恢复的。
虽然现在他不在了，这之前还和我父亲有往来书信，等我父亲回来，我讨要具体的联系地址，可以去找史密斯先生帮你看看。”
小暖看到她写的字，有些激动，内心隐隐生出一点喜悦来。
这些天越发接近姜东，她却不知要如何面对颜清宸了。
若是他知道自己耳朵聋了，指不定生多大的气。
两人在屋里沟通，就听得阵阵敲门声和争辩的声音。
小暖看着林雪似乎是听到什么神色慌张了起来。
飞速在本子上写，“外面有人和黄少爷还有驴子先生吵起来了，我出去看看。”
小暖一惊，“该不是来抓白先生的吧？”
林雪摇头，写字，“不是，这声音我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