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霄坐在第一排,与他们隔着五六个位子,在与身边人交流的空档,视线有意往后面瞟了瞟。
女人安静地坐着,头微微低垂,似乎在想事情,侧影恬静而美好,让人移不开眼。
开幕音乐响起。
唐霄收回视线,不再多看。
音乐响起,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几轮小奖项过后,万众期待的视帝视后隆重揭晓。
朱臻臻被评选为“最受观众女主角”荣登视后宝座,她激动地与男友拥抱之后上台领奖,发表获奖感言时也不忘感谢自己的男友,完美秀了一波世纪恩爱。
而后,余未莱上台演唱,镁灯光下的女人亭亭玉立。
银白色及地长裙,银色的丝线穿梭其间更添了几分灵动明丽,身姿玲珑纤细,脸庞干净素雅,少女感十足。
唯美的舞台背景下,歌声清澈空灵,令人着迷。
台下,沈如光的目光盯在舞台中央的女人身上,两根手指一下一下地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里少了含蓄而多了一丝轻佻。
朱臻臻将唇瓣凑到他的耳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软语呢喃,“迷上她了?”
沈如光回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哪个女人有你迷人?”
朱臻臻娇笑,嗔骂一句,“真讨厌,就会油嘴滑舌。”
沈如光很受用的笑了笑,视线再次瞟向舞台。
迷不迷得另说,在他眼里,再美的女人也不足挂齿,他看中的是“沈司珩的女人”。
盛典将散,众星陆续离场。
余未莱带着小助理来到地下停车场,司机师傅挑了这个时间去方便,人不在,保姆车一时打不开,两人只好站在车旁傻等着。
一辆酷炫跑车在她们面前停下,车窗划了下来,露出唐霄带着嘲讽笑意的脸。
“这么难得的曝光机会,怎么不带你男朋友出来现一现?”
余未莱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就觉得这哥们儿挺无聊,有必要特意停车嘲笑她?
唐霄乐在其中,一条手臂搭在窗框上,继续嘲笑她:“听说你已经惊动到沈夫人亲自出马了,沈夫人…很不喜欢你吧?”
余未莱微微皱眉,这人跟沈家什么关系,怎么家长里短的闲事儿知道这么多?
“呵,我特别好奇,沈司珩会在你和自己的母亲之间选择哪一个。”
“……”
“嘟嘟。”
后面有车按着喇叭在催,唐霄冷笑一声,“祝你早日清醒。”
说完,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小助理看着车子远去,颇为疑惑不解,“在电视里看唐霄是个挺可爱的男孩子,原来私下是这么刻薄的一个人啊。”
余未莱没有说话。
也许,这人只是对她刻薄而已。
刻薄就刻薄呗,反正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
余未莱到家的时候已是后半夜,在电梯口碰到了同样晚归的余麦。
余麦找了一份假期兼职她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会做到这个点儿。
此时电梯里,只有姐弟二人。
密闭的空间里,余未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你喝酒了?”她径直开口。
余麦瘦高的身板一顿,摇头否认,“没有。”
没有?当她鼻子瞎?
本来呢,假期工这种事情无可厚非,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得到锻炼,她由他喜欢并不干预反对,但这种不正常的作息和不正常的状态,她就有必要问问了。
“你找了什么兼职?”
“很普通的兼职,今天情况特殊,平时不会这么晚的。”余麦明显不想告诉她。
余未莱用一根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没有直接戳穿,转移话题道:“最近没见田莫惜,她跟你在一块兼职吗?”
“没有。”余麦答。
她个女孩子,不太适合那种地方。
余未莱又问:“工作性质是需要喝酒的?”
余麦明白她的意思,没直接回答,只是解释了一句,“我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余未莱也不好再逼问引得双方不愉快,“好,我相信你。”
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担着心还真没妨碍到睡觉,她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再看时,余麦的房间已经空了。
她直接给沈司珩打电话,一开口就要田莫惜的联系方式。
“余麦的事儿?”沈司珩一猜就中。
“嗯。”余未莱说,“凌晨带着一身酒气回来,问什么也不说,大概还对我心有芥蒂。”
男人宽慰她两句,“别担心,他年纪不小了,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分得清。”
“不弄清楚他在做什么,我没办法不担心。还不到十八,就沾酒晚归,我是他的监护人,法律给我权利监护他,我也有义务监护他。”余未莱越说吧越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重任,“还得监护好他。”
提到那小子怎么这么多话?
“嗯,没说不让你监护。”沈司珩停了几秒,酸溜溜地说道,“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
余未莱:“……”
“不是法律层面的关系,不配是吗?”他略带讽意又一语双关。
“……”
特么的,她还怎么对他上心?
手机通话记录里通话次数最多的是他,霸占她日常时间最长的是他,作为女朋友,她虽不能说是百依百顺吧,但哪次床上床下的,不是配合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她谈恋爱谈得已经没羞没臊,也快没闺蜜没朋友了,还让她怎么着?
竟然还敢质问她?她才委屈。
“田莫惜联系方式。”余未莱的语气又硬又不爽。
沈司珩自然听出她情绪突变,不出声编辑信息发过去,成功发送的下一秒,她那头就挂了。
这小炮仗,一点就着。
偏偏他不怕炮仗,还特别喜欢听响,手指一点回拨过去。
手机响了半晌,她到底是接了,“你还有事儿?”
沈司珩明知故问:“生气了?”
她是生气,但也不算是气他,主要还是气自己的打脸不争气。
即便她承认爱他,但始终希望能够继续保持自己独立的人格和自由,有他可,没他亦可。
结果经刚刚一番反思,她惊愕得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司珩已经在她的生活中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与位置,存在的方式越来越浸润式,几乎到了无法彻底切割与剥离的地步了。
她可是打着跟他分手的主意啊。
红灯警告!很危险。
要调整,要改变,要忽略他。
“是的,生气了。”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决绝而坚定,“沈司珩,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别给我电话,我需要冷静,谢谢你。”
电话那头,沈司珩直接答应,“好。”
“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
“嗯。”
“……”余未莱补充,“信息也不准发。”
“嗯,不发。”
他这么爽快,她反倒觉得有鬼,但也没工夫细想跟他计较,现在余麦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余未莱不跟他啰嗦,正准备挂电话,男人又叫她。
“棉棉。”他说,“总要么一口…”
“哒。”
下一秒,他耳边传来了“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