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平身躯一震，猛地扭头：“你说什么？！”
李唯一平静道：“你听说过召唤仪式吗？”
尹平脑海里千思百转：“你是指，召唤卡牌的制造仪式？”
“没错，我之前看了一次召唤仪式。”
李唯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金玉满堂拍卖场：“或许，我们可以把你妹妹的灵魂，通过召唤仪式，转移到卡牌里。”
“成为召唤生物，虽然不再是人类，但起码还算活着。”
“你如果实在舍不得你的妹妹，我觉得这也是一条出路。”
尹平内心激烈挣扎，握紧了拳头：
“可以这么做吗？转移灵魂......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
“慢着，慢着，你们俩在自说自话个什么？！”
斯诺莉娅赶紧插入两人的谈话中，大声说道：
“你们真的了解召唤仪式吗？！”
“所谓的召唤仪式，就是将祭品的灵魂搅碎，再用他们的灵魂碎片，构建出一个全新的人格！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人！”
“转移灵魂什么的，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天真想法！”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将死去的亲人、爱人，通过召唤仪式，转化为召唤生物，让他们以另一种形式活过来，但最终都只能变成悲剧罢了！”
斯诺莉娅情绪激动，言辞激烈。
李唯一看了看突然激动起来的斯诺莉娅。
他的确对召唤仪式了解不多，或许真的如这位王女所说，召唤仪式并不能直接将灵魂转移。
但是......
他脑海里有光人这个金手指。
就算不能灵魂转移是召唤仪式的铁律，但所谓的【卡牌合成】，本来就是打破卡牌科技常识的技术。
当初，李唯一用【小女仆】作为素材，进行命运融合之后，新生的莉莉丝虽然性格大变，但李唯一能够感觉到，莉莉丝的灵魂本质，还是原来的小女仆。
这证明了光人的力量，拥有保护原生卡牌灵魂的能力。
现在的情况，不是卡牌融合，而是召唤仪式。
要做的，也不是保护卡牌生物的灵魂，而是要将一具尸体里的灵魂转移到卡牌里，成为召唤生物。
情况差别很大，李唯一也不知道光人的能量能够发挥多大的效果，感觉成功与失败的几率一半一半。
一半的成功几率，在李唯一看来，已经可以一搏：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或许有奇迹呢。”
斯诺莉娅大为不满：“说得轻巧，你有什么根据吗？！”
“直觉。”
“哈？”
李唯一不理她：“尹平，你自己决定吧。”
尹平跪坐在地上，低着头，抱着妹妹的右手用力收紧。
半响。
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我愿意试试。”
斯诺莉娅顿时跳起来：
“你在说什么蠢话？！”
“召唤仪式不能转移灵魂，是卡牌科技发展两百年来，不知道多少构纹大师、研究学者实证出来的铁律！”
“你妹妹已经死了，你难道还想让她可怜的灵魂支离破碎、灰飞烟灭吗？！”
李唯一也开口道：
“你想好了，对卡牌、对召唤仪式，我们的了解还太少太少。失败的可能性，总要比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就算成功了，小雪的灵魂转移进卡牌，成为召唤生物，那也不见得是对她好。”
“终日束缚在狭小的卡牌里，受制于人，我不知道小雪会怎么想，如果是我，我宁愿死掉。”
尹平沉默片刻，沙哑地开口：
“我要试一试。”
“我知道，这是我自私的想法，我不想就这么失去小雪，你们或许觉得我很卑鄙吧。”
“但是，小雪她从小到大，都没过过什么舒心日子，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我说什么也要搏一次。”
“如果失败了，小雪的灵魂被绞成碎片，那我自杀赎罪。”
“万一成功了......”
尹平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
“如果说变成卡牌生物，会变得不幸的话，那么今后，就由我来保护她，由我来照顾她，由我来让她幸福。”
斯诺莉娅看着这样的尹平，抿了抿唇。
她知道，她已经劝不了这个男人了。
李唯一说道：“好，那么我们准备开始吧。”
他指向不远处的金玉满堂拍卖场：“那里有一个召唤仪式场地，叫做‘四柱神祭’，现场应该没什么人了，我们马上行动。”
一行人隐蔽移动，潜入了A区会场。
现场一片狼藉，地上有不少横七竖八的尸体，碎肉鲜血洒了一大片。
除了舞台上被水球困住的小丑主持人，只有零星几个正在收拾打扫的工作人员。
李唯一迅速绕行一圈，将工作人员打晕，堆在一个角落。
一行人来到会场中央的巨大水池旁。
尹平重伤，失去行动力，一直让李唯一带着走，进了会场，他看到舞台上的小丑，有些在意地看了两眼。
李唯一注意到了：“怎么了？你认识他？”
尹平点点头：“以前打过几次交道，他主动找上我，委托给我不少任务。”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的阴影系列卡牌，在市面上很难买到，都是从他那里交易得来的。”
“哦？”李唯一看向小丑。
小丑静静地悬浮在巨大水球之中，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先不管他，我们举行仪式。”
李唯一观察四根立柱，看不出什么门道。
他想了想，选了占据东侧方位的立柱：
“我们是东方人，选这根吧。”
接着，李唯一从卡包里翻找，抽出了一张卡牌。
这是一张空白召唤卡，指向女仆，阶位是白色。
这张卡牌，还是当初杀戮戈登男爵一家时，搜刮出来的，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尹雪人小力弱，不可能成为什么强力战斗生物，白色阶位的空白卡倒是刚刚好。
反正就算成功召唤，尹平也不可能让她去战斗。
李唯一仔细回想一遍之前看到的召唤流程。
放置空白召唤卡，贯穿心脏，取血。
确认了流程，李唯一让尹平把尹雪的尸体平放在地。
尹雪的心脏早就被贯穿了，心血流掉了大半，不过途中李唯一让莉莉丝操控了她血液，现在还保存有小半。
作为祭仪的引子，应该也够了。
一旁默不作声的斯诺莉娅，看李唯一这样就想直接开始，不由出声打断：
“哎哎哎，你这就要开始啦？！”
“‘四柱神祭’是用四方四象为仪，各取四名祭品心血魂魄，以构纹融合星象、地气，进行生命炼成，四根神柱相辅相成，都要用到。”
“你就用一根神柱，一个祭品，怎么进行仪式？”
李唯一摇头说道：“没办法，我又不懂召唤仪式，只能依样画葫芦。”
本来，他的把握就全在光人上面。
只能一搏。
而且，如果严格按照‘四柱神祭’的流程，再去找三个祭品，那到时候召唤出来的，就不可能是尹雪了。
四人献祭，就算是最好的情况，得到的也只会是四分之一的尹雪。
新生的生命，必定会掺杂大量其余三人的意识人格。
斯诺莉娅也知道对方只是为了复活妹妹，不可能选择完整的四柱神祭。
她叹了一口气：“你不会，我会。”
此言一出，李唯一和尹平顿时看向她。
斯诺莉娅看着两人的目光。
其中有希冀，有恳求。
尽管认为所谓的灵魂转移根本不可能实现，这次行动只会造成又一次悲剧，斯诺莉娅还是沉重地开口了：
“要用单一祭品举行仪式，需要改了一下这根神柱上的构纹。”
她看向李唯一：
“我用不了精神力，我说你改，首先，是这一块区域构纹的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