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名兵家来说,想更快成长,需要四个基本条件。
天赋,食饵,操训,战斗!
天赋对霍去病来说,就没必要说了。
食饵,各家派流皆有这一项,来辅助修行。
艰苦的操训,则能让人对兵事的认知,感受,转化成力量,推动自己更快速的突破成长。
所以霍去病经常带兵奔袭外出,就是为了训练军伍。
最后是实战,尤其大型的生死战,对兵事的理解、应用,尤为重要。
四样缺一不可。
但最重要的显然是天赋,否则再努力训练,食饵不断,先天不足,终究走不远。
秦青玉所赠灵丹,品级非常高,若放在外界,足以引起无数人争抢。
当药力化开,四肢百脉都有力量攀升。
霍去病意识里的古井也随之有气韵升腾。
那玄武开口,吐纳着井中灵韵。
从境界上来说,霍去病在兵家上的认知,理解,早达到能和许多传世名将比肩的高度,理论层面要远远超过现阶段身体掌握的力量。
所以他的修行,能不受当前境界阻挡,近乎没有桎梏。
当他服丹以后,体内力量不断增长。
那杆霸王戟,在他面前自行悬空,口鼻间吐纳的气息溢出,仿佛被大戟所吸收。
随着时间的延长,霸王戟变得焕然如新,光曦凛冽。
时间流逝。
到凌晨时分,霍去病身上的气机仿佛累积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而后猝然拔高,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许久,气息才放缓了增长。
他缓缓收势,结束修行。
遂探手握戟,霎时间,冲霄的兵锋,让卫军正殿内像是有千百兵器在震鸣碰撞。
当霍去病的修行再次递增,未知的所在,有人又一次尝试书写他的名字。
啪!
笔锋刚落下,用来书写的竹简,手中的笔,同时崩裂,无法留存。
“距上次不过一月……又有提升!”书写者低语。
他似乎在用这种书写的方式,感知霍去病的力量深浅。
书写者遂取出另一本简书,其上写着十二个名字,有三个排在最上方。
第二排有四个,第三排五个。
眼下最上面一排和第二排,各有一处位置出现了裂痕,名字也随之裂开。
“死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最重要的三人之一……唯一的好处是空出两个新位置……”
他影响控制的两个人死亡,等于失去了两个重要棋子。
原计划里,他下一个想影响的人是郎中令石建,虽然还没成功,但他已经做好了安排,有把握最终能让石建也成为他的棋子。
但此刻这些安排都被破坏了。
汉匈交战是他第一次在秘密筹划多年后的爆发,虽然不算顺利,好在也没什么损失。
战后他在暗中开始推动第二次计划,但现在看,依然不顺利。
且出现了很大的损失,有重要棋子身死。
接下来是不管成败,继续推动长安的计划,还是暂时停下来,保住长安的其他棋子,徐图以后?
书写者默默权衡:那枚道简不该带入长安……但不入长安,就斩不断那缕气机……
他很快决定暂时停下长安的谋划,保存实力,因为道简已失,继续推动失去了根本意义。
先看看北关的进展再说。
暗中人再次执笔,在竹简上写出了新的内容。
远在匈奴,伊稚斜眯眼看向疆域图上,扭曲浮现的字迹:
“大单于,你应尽快召回大将苣都,若能在战场上正面战胜汉军,压制汉人兵锋,匈奴的国运会攀升到最鼎盛的阶段。
否则只需数年,匈奴国运会被汉将所斩断,国势衰退。”
伊稚斜哑然失笑:“我匈奴有千军万马,纵横草原,岂是一人一将能撼动?
想影响我匈奴,汉还不够资格。”
伊稚斜亲自写道:“你说三日内北关举火,让我留下的队伍配合,如今三日之期可快到了。
你若毫无作为,我会重新考虑和伱的结盟关系。”
疆域图上字迹变化:“淮南已同意进行安排。
但我有一个坏消息,长安可能已经感觉到了某些事,北关的变故,他们说不定也会想到,让你的人小心。”
伊稚斜蹙了蹙眉,起身去找大萨满恩敕。
天色蒙蒙亮。
霍去病一晚没睡,看起来却是神采奕奕。
昨晚的修行,突破了当前的小境界,让他逼近了兵符境的顶峰。
怪不得那么多派流,都要用食饵来辅助,汇集天材地宝炼制的丹药,确是能很好的推动修行,节省时间。
这时内侍之首董旭亲自来寻,刘彻召见,霍去病遂去往未央宫。
两天一晃而过。
七月的下午,张次公先后用三天时间,沿途换马,每天疾驰八百里,日夜兼程的赶到了北关。
他这时正站在一处城池上,往北方的草原看去。
三天疾驰,让他双目猩红,嘴唇干裂。
体内力量全力运转,才保持了不眠不休。
他拿出离开长安前,霍去病给他画的战略推演图,仔细打量后,忽然对身边的一个禁军校尉道:“去病画在这图上的布置,像有些女人一样,带股骚|劲,你说能不能应验?”
那校尉神色凝重:“我们持军令,已接管了这里的军防,相关人等也都拘押起来,正在挨个审问。但到底会发生什么,吾实在难以确定?”
北关,夜色深暗。
大汉东北方向的上谷郡和渔阳郡,两郡交汇之地,继续往北,就是乌桓游牧部族统治的区域。
乌桓的前身,曾是纵横草原的东胡。
但如今已不复之前的鼎盛,日益衰落,且内部又分为不同的小部落,彼此征战,混乱不堪。
在乌桓和北关交接的区域,汉军斥候探查范围外,有一座山谷,地处山峦交错之中,颇为隐秘。
山谷内,藏着一支从汉匈上次交战时就分化出来,暗中蛰伏的匈奴部众。
他们在这里蛰伏了已有些时日,耐性渐失。
山谷内营帐连绵,一处大帐中,正隐隐传出女子哭泣的声音。
还有噼啪像是在抽打般的动静。
却是有匈奴兵,在附近抓了几个到山里采野菜的乌桓女人,弄到大帐已有数日。
天色擦黑,一个匈奴千骑长走出来,提了提腰上的皮袍,一脸舒爽,来到营地中间的主帐:
“焉耆当户,今日是约定的最后一天,若到明早再不举火,我们可就要回去了,白跑了一趟。”
“你抓那几个乌桓女子,小心露了踪迹。”
帐内坐着一个体型矮小,但眼神极为凌厉的匈奴当户。
“知道了又能怎样,周边只有几个乌桓小部。那几个乌桓的女人脏的厉害,跟母狼似的,还是汉人女子好,像白羊。”
进来的千骑长呲牙笑了笑:“这次若真有人举火开关,放我们进入汉境,我来负责劫掠女子,你们抢夺财物,全力斩杀汉军。”
焉耆道:“让你办的正事做好没有?”
“派人盯着呢,若有人举火,绝不会错过。”千骑长笑道。
他们说的举火,是汉时长城烽火传讯的一种方式。
举火一般是求救或示警,表示边关有敌袭。
有时举火传讯,需要对应的火号,例如用一个铁器为顶盖,压制火势,而后抬起,如此明灭之间的变化,就会形成固定的传讯方式。
伊稚斜给他们的命令是,到了某日,若北关有人用特定的方式举火传讯,则他们便可驰骋而去。
有人会放他们进入汉人关城内,大肆劫掠,纵火烧城,在汉境掀起一场动乱。
用烽火传讯的方法,在黑夜里能看出老远。
这种方法的好处,是能让友军看见,证明他们已经传讯,城破后就可以减少内鬼的责任。
也就是已经传讯,但城池还是被破,是匈奴人兵锋太盛。事后可以减少责任,且能掩盖保护内鬼的身份。
两方约定,最后的时限就是今晚。
当天凌晨,果然有匈奴部众看见汉人的北关城池外,燃起了传讯之火。
夜里看来,烽火连天,壮观无比。
这支匈奴部众大喜,传讯方式和约定的一模一样。
一干人骑马从蛰伏出冲出,策骑逼近北关举火之处。
一段时间后,他们来到北关的一座坚城外。
夜色正浓,城外的吊桥并未放下,大门紧闭,且城内隐然有厮杀声传出。
“事情败露,汉人内乱,在城内打起来了?”焉耆当户闪过念头。
“城门未开,根本进不去,怎么办?”千骑长问。
焉耆当户道:“城内混乱,必有机可乘。此门不通,让各部绕城而行,看看周边有没有其他城门已开。
若没有,就近寻找别的城池,汉人内乱,良机难得。”
众将当即策骑狂奔,依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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