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位于队伍最前,手中陌刀化作收割生命的恐怖利器。
“举刀,格挡,劈砍,回刀……杀!”
陈北冥一边杀敌,一边给后面的人示范如何对付骑兵的弯刀。
所有人血脉偾张地跟随着他指令杀敌。
原本自信对敌的木雅人,立刻发现不对。
眼前敌人并不好对付。
尤其最前边的面具人,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一刀就是一条甚至几条人命。
上下翻飞的陌刀根本无法防御,死死克制他们的弯刀。
“杀!”
陈北冥根本不给木雅人思考的机会,带领着西秦骑兵一路猛凿。
木雅人的前军根本抵挡不住。
无论怎样厉害的猛将,过来都是送死。
“古拉瓦里玛塔伊尔……”
怒吼中,一个穿着皮甲的巨汉挡在陈北冥面前。
手中的狼牙棒,远比寻常人用的要大上几倍。
论体型,就是匈奴狼兵的首领呼格也要比其矮上半头。
陈北冥看着对方一棒子就将乱跑的战马锤成肉泥,也是愣了一下。
若是单纯比蛮力,可能也就黄金力士才是他的对手。
不过那又如何?
他是陈北冥!
无可阻挡!
陈北冥举起陌刀,毫不留手。
狂暴的宗师气息席卷而出。
“霸刀,斩天!”
磅礴无匹的刀气,强横地斩下,摧毁它遇到的一切。
巨汉虽仗着体形一向无敌手,但感受到恐怖刀意,知道断无抵挡的可能。
瞪大双目,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就算是死,他也要记住敌人。
木雅人的传说,人若是死在战场,只要心中虔诚,祖先就会保佑他转世重生。
刀气斩开巨汉的身体,两半残躯重重地倒在地上。
为巨汉欢呼的木雅人顿时一惊。
他们视为无敌战神的慕达拉,就这样死去。
陈北冥没等木雅人反应过来,继续带着队伍冲杀。
尽管木雅人想集结大军,挡住陈北冥率领的西秦骑兵。
但一切都是徒劳。
位于中军的夏王李昊,早就知道在远处观察。
虽然那人戴着面具……
但那熟悉的冲阵方式,无可匹敌的无双战力,瞬间就能猜到是谁。
李昊心中咆哮着。
“是他!本王确定!”
“大王,您是说……不可能!他怎会帮西秦人打仗?!”
木雅王族大长老忡多不相信。
李昊再度用坚定的语气确认。
“本王永远忘不了他的作战方式,世间没人可以做到如此冲阵。
普通的西秦人算什么?那可是我堂堂木雅人的骑兵!”
木雅人自有木雅人的骄傲,世上的骑兵,他们只在面对匈奴人时,才有不敌的心态。
忡多不再多言,对方就算是陈北冥,他也敢一战。
但若是李昊出问题,他就是木雅人的罪人。
“大王,我们先撤,大不了我们从西北绕行,而且他断不会在西秦久待,我们有的是机会!”
李昊也是个果决之人,立刻让人吹响撤兵的号角声。
嘟嘟嘟~
听见号角声的木雅人立即收起兵器,转身后撤,丝毫不拖泥带水。
尽管他们的秘密武器,火枪营还没有动。
陈北冥赶到李昊的中军时,大军早已远去,只有李昊的王帐还屹立在眼前。
他长叹一声,将手中已经卷刃的陌刀插在地上。
陆晋与其他将军带人赶到时,只剩下战马和陌刀,人却是没了踪影。
“哈哈……舒坦!”
“老子打多年仗,只有今天最痛快!”
“嗯?那位呢?”
众人看看四周,再无他的身影。
这一战,彻底激活他们血脉中的悍勇。
虽然双方还是名义上的敌人,但无人不敬佩这无双战法。
对于陈北冥,他们在心里埋下了特别的种子……
……
当陆晋举着那柄卷刃的陌刀找到陆逊时。
老头子在关墙上早就站立许久。
“父亲,孩儿懂了,为将当如此!”
陆逊接过儿子递过来的陌刀,抚须一笑。
“他的战法你不要学,世间也没人学得会,木雅人既然退去,向陛下报喜吧,我西秦太需要一场胜利。”
“可是……”
陆晋有些惭愧。
陆逊看看长子,冷哼一声。
“可是什么,仗就是你打的,何况说起来,你还是他的长辈,吃他功劳又如何。”
陆晋苦笑着拱拱手,转身去巡营。
陆逊见长子离开,走回箭楼,想想怎么写报喜的奏疏。
坐在帅位后,刚拿起狼毫,油灯忽然动动。
昏暗的角落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呼唤。
“外公!”
陆逊手中狼毫笔落在纸上,晕染一片,抬头吃惊地看向角落。
琼华一身妇人装扮,手中抱着个襁褓走到油灯下。
“外公!”
陆逊看清,激动地站起身,走到琼华的身前,看着外孙女不由老泪纵横。
“外公听着呢,你……你可是好么?他有没有欺负你?”
“给他胆子也不敢欺负我,您瞧瞧,这是您的重外孙哩。”
琼华献宝似的将儿子放进外公手中。
陆逊颤抖着将襁褓抱在怀里,小家伙不哭也不闹,一双眼睛看着陆逊。
“好好好,不愧是华儿的孩子,你母亲若是知道,定然高兴不已。”
琼华扶着陆逊坐下,然后规规矩矩地磕三个响头。
“外公,您要保重身子,我在南梁好着呢。”
“起来起来,你这孩子。”
陆逊赶紧将琼华扶起来,看着外孙女丰满许多,欣慰地笑笑。
祖孙俩说了许多体己话。
琼华知道不能久待,离开前将一封信悄然塞进陆逊袖子。
“外公,等孙女离开您再看。”
陆逊点点头,不舍地看着琼华走进黑暗,与一个身影离去。
许久后,才取出那封信,在油灯下展开。
当看完信,不由怒火盈胸。
“果然是一群喂不熟的狼!”
将信焚毁之后,展开信纸写起来。
报喜的西秦骑兵一路大喊地冲向关内。
……
陈北冥骑着抢来的战马,带着琼华和儿子,准备回大乾。
他已经将木雅人和阴阳家勾结的消息告诉陆逊,若是还能让两家得手,谁也没办法。
走在山间,吹着习习凉风,有些想念南梁的红颜知己和儿女。
“下次有机会,再带着你去西秦宫中气气你父皇。”
琼华气得打他一下。
“你总想着气他做什么,好歹也是你的岳父。”
陈北冥走着走着,表情变得凝重。
又前行一阵之后,勒住坐骑。
眼神冰冷地看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