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躲起来,有人过来!”
墨月小声招呼,墨家高手收到信号,纷纷跃入水中。
陈北冥则捞起墨月,窜上身旁的树。
众人刚躲好,一个黑衣人就赶到湖边。
月光之下,能够看到黑衣人一头花白头发,鼻梁高耸,眼窝有些深,一看就知道有异族血统。
那表情很是阴鸷。
黑衣人在湖边驻足许久,才转身离开。
陈北冥又等片刻,心中警兆消失后,才抱着墨月下来。
“此人武功之高,就是我也没有把握必胜,看起来就是逆贼身边的底牌。”
“啊?那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墨月有些紧张地抓住情郎衣袖。
陈北冥点点头,看看夜空中的月亮,已过子时,是时候离开。
墨家高手从树林中将藏起来的宁家人搬出来,装在提前预备好的马车上,一路向西北而去。
到天亮时,已经离开东州,进入壶州府。
壶州府还处于逆贼控制之下,地势复杂,湖泊众多,易守难攻。
陈北冥之所以没有收回壶州,也是因为这一点。
何况壶州也算是个穷地方,耗费兵力打下来,实在亏本。
陈北冥在半路就将宁家人救醒,宁家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是感恩戴德。
“您身为梁王,以身涉险来救我们一家,如此恩情,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这些日子,家人在那间大宅中没少被欺辱……”
说起这些,一家人抱头痛哭。
“都过去了,往事无需再提。”
陈北冥并未多说什么,他救人也有目的。
算算时间,宁九道也该收到消息。
昨晚出发救人前,就已经让人给宁九道送去密报。
……
括州城。
薛万彻正躲在城头箭楼里发愁。
这些时日,他都没有想到有用的计策攻打东州。
而都城方向,也一直没有命令传来。
“难道王爷也被难住?”
薛万彻说完,连忙摇头。
在他心目中,陈北冥无所不能。
“报!将军,有兵马过来,旗帜上写着个宁字,应是宁九道的宁家军!”
“什么?立刻整军,老子不去打逆贼,逆贼倒自己送上门。”
薛万彻大怒。
咚咚咚~
城头立刻响起鼓声。
城门打开,三大营的将士列队出城。
被动防守不是薛万彻的作战风格。
列阵完毕,重甲步卒在前,神机营在后。
大军过桥后,迈着整齐的步伐,准备与宁家军展开搏杀。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傻了。
宁家军竟然主动放下兵刃,身为主帅的宁九道更是自缚双手,跪在地上。
“罪臣宁九道,奉梁王旨意,特来请降!”
这一嗓子,将薛万彻从懵逼中惊醒。
回头看看副将。
“老胡啊,别他马的告诉老子,你不知道此事。”
副将胡迁叹息一声。
“你何时猜出我的身份,你也是老将,有些事就算知道,也轻易别说出来。”
“你少他妈和老子打官腔,老子跟着王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老子不怕你们东厂!”
薛万彻发泄完,立刻换副嘴脸,走上前去扶起宁九道。
“宁将军请起,既是自己人,请城中一叙。”
宁九道十分光棍地起来,吩咐身后的亲信。
“约束部下,听从改编。”
宁家军有八成的军官都是他一手提拔带出来,自信能够掌控。
自昨夜收到陈北冥的密报,他彻底放下心中包袱,率军来投。
为此,还亲手斩杀监军太监和逆贼安插的隐龙卫高手。
宁家军自此除名。
消息传回东州城,逆贼气的亲手掐死侍奉的妃嫔。
“该死!宁九道安敢负朕!”
逆贼的吼声响彻整座宫殿,吓得宫女太监纷纷跪下。
想起手中还有宁家的家眷,立即下旨全部千刀万剐。
此时,殿外走进一个黑衣男子,拦住想要去传旨的太监。
“不必了,宁家的家眷已经悉数救走。”
逆贼有些忌惮地看向黑衣男子,脸上露出不正常的潮红。
“救走了?谁有这么大本事将人救走,别说是萧无忌那个阉狗亲至!”
黑衣男子直视逆贼,双目中充满嘲讽。
“你老了,他若是真来,你还能坐得住?少用些虎狼之药,身子会垮得厉害。”
说罢,转身出去。
逆贼表情变得狰狞,口中发出近乎野兽的低吼。
“该死!全都该死!当朕好欺负……”
弟弟景王至今没有下落,姬家和陈北冥全都不承认抓过人。
这让他很难受。
起身走向后门……
随着沉重的关门声,殿中也安静下来。
……
宁九道的投降,在南梁引起不小震动。
身为逆贼手下最重要的心腹重臣之一,连他都率军投降,让所有世家豪门,都绝了再和逆贼合作的心思。
尤其听说已经有七望拿到海船,世家豪门全都派人北上去大乾海州。
毕竟,早一日拿到船,便能出海去发展地盘。
而且,前阵子海外的大乾勋贵和豪门,就在不断高价招收人手,开出的月例是大乾和南梁的五倍。
若是愿意在海外定居,不仅给房子给土地,还一次性奖励一笔钱。
本来陈北冥与大乾勋贵有协议,不得大肆招人手。
但缺人缺到眼红的勋贵找到女帝,愿意进一步交出手中的土地,甚至愿意放弃封地。
条件就是可以从大乾招人,且不限制去留。
女帝思虑过后,打不定主意,写信给陈北冥。
陈北冥深思熟虑才拍板,允许他们招人。
汉人骨子里的恋家,让他们很难离开家乡,即便人出去了,赚够钱也会回来。
这就是汉人。
……
陈北冥返回都城,又陪了墨月几日,随后在御花园小镜湖送她离开。
“妾身将大乾的事情处理完,就来寻您。”
墨月也舍不得离开,但墨家还有许多事要她处理。
“走吧,路上小心,但下次来就别带着它。”
陈北冥真的怕小乖和它的子孙,实在太能吃。
“小气鬼,知道啦。”
墨月跃上小乖的头顶,随即消失在湖中。
陈北冥一大早已经送走珠儿,小妇人磨蹭许久才上的列车。
正暗自神伤,抬头看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