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兵没人听他们的命令,收拾好身上的伤,全都聚集到矮丘下,齐齐看着陈北冥。
就算两人喊破嗓子,私兵都没人瞧他们一眼。
陈北冥提着横刀走下矮丘,私兵全都围上来。
“王爷,小人作战可是勇猛?”
“您收下小的,小的愿意追随王爷!”
“这他娘的才叫打仗,小人以后就是王爷的人!”
众私兵经过一战,谁还想回去为沈家和尚家卖命。
当私兵虽然能吃饱饭,但也就比佃户强些,不用干活,但仍然是主家的私产,可以任意打杀。
大家都听说过,梁王治下,不喝兵血,不扣军饷,谁不想跟着?
陈北冥扫过众人的期盼眼神,拍拍这个,捶捶那个。
“都是好汉子,即日起,你们就是沿州守军,本王会给你们身份,没人可以再欺负你们!”
私兵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梁王千岁千千岁!”
陈北冥看向一脸苦涩的沈舟和尚伊,面色转冷。
“怎么,还想让猛士继续给你们当私兵?”
“不敢不敢,小人回去就烧掉身契!”
沈舟当即表态。
陈北冥还算满意,看得出沈舟有意投靠。
“想出海,就去越州,找当地豪族商议,就说是本王的旨意。”
“多谢王爷,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您督促,小人回去就散去家奴,交出土地!”
沈舟大喜,作为沿海大族,沈家就有船队,更知道出海的利益之大,但也只在近海做些生意,不敢跑得太远。
对于大乾勋贵占据的吕宋、马六甲等岛屿,早就羡慕得口水直流。
上次都城瓜分南美大陆的事,多少南梁大族参加,他就动过心思。
眼下得到陈北冥允许,岂不意味着沈家就要腾飞!
私兵不要也罢,跃上家将牵过来战马,朝老宅跑去。
尚伊见沈舟跑了,立刻急眼。
“王爷,我尚家也不要私兵,您能不能也给小人一个机会?”
陈北冥瞪尚伊一眼。
“还不快滚,等着本王去给你搭桥铺路?”
尚伊喜滋滋地给陈北冥磕头,叫嚷着让私兵去尚家领田地。
他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带人直接北上,去了越州。
目的很明确,他要赶在沈家之前,与越州豪族达成合作。
尚家永远要压沈家一头!
陈北冥懒得再管两人的小心思,看着残阳下的沿州城,有些唏嘘。
没想到收回来的还算简单,虽然只是一座损失惨重的城池。
当务之急就是重建,虽然沈、尚两家承诺负担部分重建的费用,但仍有很大的缺口。
国库是掏不出钱,就只能向富户伸手借。
当帝王当得像他这般穷困,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陈北冥所能拿出来的,就是卫生纸、香皂、奶糖、棉袜、棉布等货物的专卖权。
沿州虽然经济不如越州,但那只是相对而言。
比其余南梁州府不知富裕到哪里去。
沿州城的富户,尽管城中宅子烧掉,但他们手里的土地和家产全加起来,不比沈、尚两家差多少。
富户一听标的物,抢得一个比一个厉害。
那些货物在南梁的紧俏程度,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最终以五年专卖权,换取四十万多两银子,用来给沿州城百姓重建家园。
由于沿州没有知府,陈北冥将左孙从越州叫过来,让他负责沿州的重建。
虽然工作量翻一倍不止,但左孙却是丝毫不惧。
到达沿州就开始露天办公,将所有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陈北冥整合完沈、尚两家的私兵,并从禁卫中挑出守将,做完之后,才返回越州。
离开时,天还没亮。
他看着旷野中一个个竹棚,还有远处正在重建的沿州城,驻足片刻,才带着人悄悄离开。
陈北冥走后没多久,就有百姓过来送吃食,发现帐篷空荡荡,一嗓子就将竹棚中的百姓们惊醒。
“王爷跑了,不好!”
百姓们乱哄哄的,都有些不知所措。
几日相处,他们已经彻底喜欢上王爷。
不仅亲民,没有丝毫架子,但有百姓求助,从不拒绝。
并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处死几个罪大恶极的恶少,一下子赢得百姓爱戴。
左孙听到动静赶过来,听见百姓的话,直翻白眼。
“胡说八道,什么叫王爷跑了,王爷是不想给沿州添麻烦,才悄然离开。”
说完,对着越州方向躬身一拜。
百姓反应过来,也纷纷下跪,向北跪拜。
左孙身为兼任的沿州知府,有教化百姓的职能,为将沿州的事情办得漂亮,用尽浑身解数。
但也因此,短短几日,人就瘦掉一圈。
可是他也从中真正找到做官的意义,所以整个人气度发生极大的改变。
见一众百姓对陈北冥充满感激,趁热打铁,继续以工代赈计划。
招呼想赚钱的百姓报名。
虽是大冬日,住着竹棚,但百姓却是充满希望,一个个争先恐后报名。
给自己修房子,还能赚钱,如此好事谁不愿意。
左孙笑眯眯地看着踊跃报名的百姓,不由感叹梁王的厉害,瞥眼东州方向。
“想和王爷争天下,你也配!”
……
……
陈北冥返回越州,刚到行宫门口,就看见蹲在角落的人。
没有细看之下,他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