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吓一跳,但她现在对陈北冥已经变得极为信任,立刻站住。
陈北冥看着正在变黑的手,苦笑一声。
中毒了,还是十分霸道的毒。
下毒之人,已经猜到他会来救人,毒也下得如此精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王爷莫慌,此毒老夫能解。”
毒王忙过来献殷勤,他现在还惦记着家臣的事。
为陈北冥诊断之后,掏出瓶瓶罐罐,配出来解药,递了过来。
陈北冥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药丸,跟身上搓出来的十全大补丸一样,实在吃不下去。
但又怕表现得过于明显,再伤了毒王的心,只能强撑着恶心咽下去。
毒王用药,从来都是一堆毒虫打成粉。
手中黑药丸,不知道又是什么东西弄得。
好在,药丸下肚后,变黑的双手很快恢复正常。
陈北冥检查一番之后,确认毒素已经清除,才放心地让宛平过来。
“我老给他治伤!”
“凭什么你啊,我来!”
毒王和毒老争抢着要为唐宇治伤。
毒王是因为才跟平一指学开刀的本事,想试验一下。
而毒老则是尊唐宇为主公,自然着急。
当然,两人对他特别的伤情,都有些好奇。
碰见如此伤号,上手研究都还来不及。
陈北冥懒得搭理两个老头子,拉着宛平离得远些。
“先别过去,你舅舅没有性命之忧,等他们治好伤,解毒再说。”
“嗯!”
宛平看着毒王一把拔出刀,舅舅胸口喷出许多鲜血,急得差点晕过去,死死抓住陈北冥的衣袖。
陈北冥扫视四周景色,叹息一声,姬家人逃得还真是果决。
虽然答应小萝莉姜黎放他们一马,但还没来得及给东厂番子下令。
而且,马三保还在海上等着他们。
至于能不能跑掉,就看他们本事……
正想着,忽然边上宛平身子一软。
陈北冥忙捞住她。
回头却是发现唐宇胯下的伤口露出来。
宛平醒过来就知道哭,认为是她害了舅舅。
“你舅不怨你,何况是姬家人造的孽,与你有何关系。”
陈北冥尽力安抚宛平。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舅舅没了……没了那东西,还怎么娶妻生子,我还是死了得好!”
宛平精神趋于崩溃,说着就要用发簪刺心口。
“唉……”
陈北冥只能将她打晕,扛在肩上,向着山下走去。
刚到地方,薛万彻的大军也赶过来。
他们在潜山北部迷路,在山里绕了几日。
要不是方才纪清岳找过去,他们还在山里打转。
“公……末将参见王爷,您可是想死末将!”
薛万彻胡子拉碴,一脸期待地看向陈北冥。
陈北冥给他一脚,这家伙才心满意足,絮叨着不满。
“您可不能再用宋应知那个王八蛋,他如今可是牛坏了,陛下屡次给他升官,如今都进了内阁……”
正说着,一个人影扑过来,抱住陈北冥的大腿,开始嚎哭。
“王爷,小的可是想死您,您不知道热气球有多可怕,差些摔死小的!”
薛万彻不满地看着来人,怎么如此没有眼色,敢跟自己争宠。
陈北冥没好气地训斥着来人。
“嚎什么嗓,本王还没死呢,赶紧帮着宋九公整军去,回头再与你算账。”
李景隆委屈地爬起来,见薛万彻瞪他,便狠狠地瞪了回去。
他是堂堂曹国公,看对方盔甲,不过是个统领而已。
双方谁也没理谁,各自散去。
潜山之中还有许多姬家留下的布置,需要大军进行拆毁。
等一切处理完,陈北冥才宣布撤军。
“王爷,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薛万彻磨蹭着不肯走,一帮禁军将领也是眼巴巴地看着。
陈北冥没好气地走到众将面前。
“想到南梁做官的,就去找陛下,本王不拦着,不过……”
没等陈北冥说完,一帮将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谁也别和老子抢,这南梁的官老子当定!”
“切,你家婆娘能答应你?老子无牵无挂,正好去南梁建功立业!”
“你们想得美,老子祖上是南梁人!”
薛万彻更是一骑当先,跑得最快。
自从随着陈北冥离开大乾朝堂,他也就没了靠山,在朝中不受待见。
这次要不是纪清岳,还捞不着出征的机会。
陈北冥看着一帮混蛋,懒得和他们置气。
见纪光与阵师的几位长老相谈甚欢,就知道岳父大人不舍得离开。
“岳父不如再待些日子,嫣儿和您的外孙想您呢,您也顺便和几位阵师长老探讨阵法之道。”
纪光摆摆手。
“不待了,你岳母盼着老夫回去,而且谷中还有事。”
“既然如此,那全凭您安排。”
陈北冥没想到,老丈人还挺着急。
于是便保证。
“有时间我会带着清嫣母子回兵圣谷探望二老。”
纪光拍拍陈北冥的肩膀,转身上马,带着几位兵圣谷长老追上队伍。
陈北冥回过头,看见毒王在偷偷地抹眼泪,知道他舍不得女儿。
小舅子终究不是个渣男,何况胡芊芊恢复容貌之后,确实是个少有的美人。
“舍不得?不如给你放几天假,去送芊芊一程?”
“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王爷身边也离不开老夫,万一徐典老贼对您不利怎么办。”
毒王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
徐典闻言,气得山羊胡直抖。
“老东西,老夫为何要对王爷不利,来来来,试试老夫的毒术,一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老夫的厉害!”
两师兄弟虽是斗嘴斗得厉害,但谁也不会下死手。
陈北冥拍拍小白的头,小白欢快地叫唤两声,似乎在诉说着回家的快乐。
等大军走远,天色黑下来,山顶城池中出现一群人。
火光亮起,似乎整座城池又活了过来。
……
由于归心似箭,陈北冥率领大军连夜兼程,终于在五日后返回都城。
为安置阵师一脉,将原先一处国公的院子赏给他们。
姜黎看着新家,觉得哪里都新鲜。
院子里,阵师一脉的弟子,摸着要住的房子大哭。
他们没想到,有一日也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姐姐,你说怎么养活这么多人?”
姜黎回过头,看着玉棺中人,喃喃道。
旋即又笑起来。
“你既然答应,那自然就要负责养着我们。”
她关门离开后,玉棺却是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