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势力的目光都投向南州府。
鹿州府。
作为与都城隔江相望的州府,鹿州位置自然很重要,也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尤其以多山闻名。
陈北冥率领大军并没有进鹿州府,而是穿插而过。
行军到鹿州北部的山中,距离东北面的南州府还有百里之遥。
陈北冥站在山顶,遥望北面。
由于山间有浓雾,看不清楚,但陈北冥依然能感觉到有股危险的气息。
“您在看什么呀?雾蒙蒙看不清楚。”
郑岚头戴花环,换了身汉女的衣裙,走到陈北冥身侧。
“看不清的敌人才危险,你师姐她们还没消息传回来?”
陈北冥帮着郑岚将花环戴正,在她俏脸上刮了下。
“没有呢,师姐说要寻些中原特有的毒虫,恐怕不顺利吧。”
陈北冥长叹一声,拍在她的香额上。
“傻姑娘,你师姐在说谎。”
郑岚微愣,随即噘起樱唇。
“师姐不会骗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陈北冥抚下她的玉脸,摇摇头。
“她若是没有事情瞒你,怎会不带着你,里面肯定涉及苗疆的隐秘。”
郑岚怔住,她回想离开苗疆时,师姐白香薇就被师傅招进房中许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们都嫌我是累赘,那还理我做什么。”
心中升起一股委屈之意,泪水夺眶而出,就想找个地方发泄。
陈北冥将她紧紧抱住,吻去脸颊上的泪珠。
“我何时当你累赘,如今成我的妃嫔,苗疆有些事不便让你知道,说起来还是我害了你。”
郑岚听闻,心中升起阵阵暖意。
“我又没怨你,谁……谁是你的妃嫔,不知羞!”
陈北冥见郑岚笑了,知道计谋成功,牵起她的玉手下山。
苗疆肯定有所防备,以南梁和大乾未来的潜力,灭西秦、吞并巴蜀是必然,苗疆肯定不能幸免。
但防备归防备,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也不能阻拦。
山下,王帐已经搭建好,其中摆着巨大沙盘,俨然是南州府的地势。
可其中有一大片空白之处,应该就是天罡北斗阵所在的潜山。
“王爷,老奴无能,打探不到潜山的地形,派进去的兄弟没一个能出来。”
冯牧是陈北冥从大乾带回来的,如今是东厂二号人物,地位仅次于柳依依。
“不是你的错,阵法的厉害本王早就听人说过,无须再派人去打探。”
陈北冥不再看沙盘,没有潜山地形,沙盘就相当于废物。
众将目光全都落在陈北冥身上,等着他的命令。
此地再往北二十里,就要进入潜山,该如何行军,他们也不知道。
“王爷,末将听说潜山吞没那逆贼五万大军,当真有此事?”
最终,还是宋九公问出众将心中的疑问。
“有,逆贼还写信向大乾皇帝讨要。”
陈北冥确认事情真实性。
“嘶……”
“嗬……”
帐中响起众将惊讶之声。
他们都知道前面摆着个大阵,却是第一次知道大阵的威力。
“不必害怕,世上再厉害的阵法也不过是些障眼法,没什么了不起,我们不进阵,轰他娘的就是,这次带了众多炮弹,一颗也不用留!”
陈北冥豪气干云。
“不错,轰他娘的!”
众将对陈北冥有种盲目自信,自家王爷从没打过败仗,也不会败!
陈北冥见军心可用,很是满意。
“都散了吧,各自回营休息,备战!”
“是!”
他走到王帐门口,看着远处即将落山的太阳,眉头微微皱起。
忽地,一张马脸挡住视线。
小白用马头亲昵地蹭蹭陈北冥,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你好歹也是儿女成群,总是缠着老子做什么。”
陈北冥哭笑不得,小白以前在随园可以自由自在,但到南梁宫中,哪里也不敢去,上次闯进后宫还被刚进宫的秀女一顿打。
幸亏楚红缨闻讯赶到,才将小白救下。
它就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人家揍它,它也不知道躲,还以为是在随园,都宠着。
经历过那一次之后,小白就只待在御马监,整日里闷闷不乐。
陈北冥心疼它,就让小莲没事就带着去御花园溜达。
如此,才渐渐高兴起来。
“走吧,带你去放松下。”
陈北冥牵着小白,亲自为它弄好草料,并拌上鸡蛋和泡好的豆子。
看着老兄弟吃得欢实,心中有些微酸。
虽然小白正值壮年,但马的寿命并不长。
若有一天它再也奔跑不动,会多伤心。
忽然,衣袂破空声打破陈北冥的愣神。
回头一看,纪光落在不远处。
“您平安回来就好,可是打探到消息?”
纪光脸色阴沉,摇摇头。
“老夫尝试进入阵中破阵,可这天罡北斗阵的变化着实让老夫大开眼界,若不是老夫见机得快,恐怕会留在那里。”
陈北冥心中微惊,以纪光的武功和阵法造诣,都是如此结果。
那还破什么阵,直接炮火轰就是。
但接下来的话,让他也失去淡然。
“阵中皆是药物控制心神的百姓,老夫不忍对他们出手,才险些中计,姬家人简直毫无人性!”
“什么?!用百姓做肉盾,无耻至极!”
陈北冥勃然大怒。
那目的不言自明,就是防备火炮轰击。
纪光走进帐中,在纸上画出见到的潜山景象。
“姬家在潜山修建城池,颇具规模,若老夫没猜错,恐怕姬家人早就搬进去,南州可能早变空城。”
陈北冥看着纸上的城池规模,重重一叹。
旋即通知薛万彻,命他派人去打探。
片刻后,几只信鸽从大营中飞起,方向正是大乾宏州府。
……
宏州以北五十里,一座连绵十几里的军营。
军容整齐,营盘之间相互成掎角之势,若有攻击,可快速支援。
能布出如此营盘的当然不会是简单人物。
“哈哈……纪兄弟,要不是有你相陪,咱老薛心里真没底,这军营摆的,真他娘漂亮,哥哥还得和你学!”
薛万彻亲自给纪清岳倒酒。
纪清岳没有喝,想起上次两人搭配攻打南郡,被人算计,差点命都没了,哪有喝酒的心思。
“你也少喝,此乃军前,误了陛下大事,我可救不得你。”
薛万彻不在意地摆摆手。
“咱老薛心里有谱,不喝酒算什么军人,咱在北疆时,每日绝不少于五斤,嘿嘿……
若是公爷在,咱一滴也不敢,话说上次公爷回大乾,也不来寻咱,是不是看不上咱老薛?”
这事成了薛万彻的一块心病。
若是让他选择,自然愿意跟随陈北冥。
跟着忠义公那才叫他娘的打仗,所有计策,信手拈来,从不拘泥于兵书战策,打起仗天马行空。
虽然敌人懵逼,同伴也懵逼,但却是无比酣畅淋漓。
“你喝多了,方才的话若让陛下知道,人头还要不要?”
纪清岳警告道。
薛万彻吓得一缩脖子,看见帐外站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