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嘿然一笑。
“别以为本公不知道,你在平康坊养了个外室,十六岁呢,啧啧……
你说,你妻子和齐家若是知道会如何?”
“公爷……”
元罗身子一抖,瞬间换成苦瓜脸……
妻子齐氏脾气刚烈,加上出身豪门,在家中将他治得服服帖帖。
要是知道那些消息,少不得会是一场暴风雨。
没想到啊……
“公爷真是明察秋毫……”
陈北冥转身上马,看着老家伙可怜巴巴地又跟上来。
“想做生意就去找王文武,少来烦老子,滚滚滚!”
“末将这就滚!”
元罗大喜,搭上王文武,就意味着以后不必再为银子发愁。
陈北冥摇摇头,一帮老东西,饱暖思淫欲。
一个个的纳妾养外室,都不是省油的灯。
人啊,只要站住脚,就想往世家大族的方向发展。
可是,兴衰交替,又岂是个人意志能左右?
……
正思索着,忽然,头上一凉。
大片雪花落了下来。
雪越下越大,鹅毛一般,飘飘洒洒,很是畅快。
很快,路上、屋顶上,开始积雪。
不多久,京城就被白色覆盖。
方才那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也被积雪吸收,变得十分安静。
陈北冥瞧着惊人的降雪量,心下忧虑。
看样子这场雪定然不简单,恐怕比他初来乍到时候的那场雪灾要大。
但是,如今的京城,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存粮。
秋收时节,各地官府报上来的土豆产量一个比一个高。
再加上,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们看得又紧,地方乡绅想乱来都没机会。
前两次的粮食战争,已经让大多数人死心。
强大如五姓豪门以及严党官员,都赔得底掉,别人,更是没有能力抗衡。
大街上,百姓面对大雪,均是不慌不忙。
没人觉得大雪是灾难,反而谈笑风生。
“哎呀,下雪好啊。”
“谁说不是呢,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下吧,下大点才好呢,明年又是好收成。”
“对,把那些虫子啊,都冻死在田里!”
陈北冥看着几个店家凑在一起说笑,也笑着打马向皇宫而去。
只要百姓不愁,女帝也就不会烦恼。
走到皇宫,他望着雪中的宫殿群,倒是颇有一番情趣。
但是,视线一转。
远远的,看着大雪中有道略有些佝偻的身影走来。
离得近些,才看清是谁。
“于大人是出来赏雪景?”
“哼!你管老夫做什么。”
于谦没好气地瞪陈北冥一眼。
“看您说的,我得关心您呢不是?”
“哼,还不是那没完没了的新政务!”
于谦岿然叹气。
朝廷日渐多出新式政务,头疼的不仅是女帝,严嵩和于谦都是备受折磨。
偏偏,书院的学生仍然孜孜不倦地往里面掺杂新问题。
“嗐,我以为何事,原来如此。
如果于大人哪里不懂,我可以教你。
别忘了那些臭小子都是我教出来的,不过……”
“你少糊弄老夫,老夫不上你的当。”
于谦一脸警惕,不知道陈北冥又想冒什么坏水。
陈北冥上前,亲热地搂住于谦肩膀。
“糊弄你做什么,等我的学生在六部站稳,你们只会更难受。”
“你的那些学生一个个蔫坏!让六部的尚书、侍郎们痛不欲生。
看见递上来的文书都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看不懂。”
于谦说起那事又有些幸灾乐祸。
原本,性格刚正的于谦是不屑于如此想,但实在被政务折磨得够呛。
“嘿嘿,那就是咱们的目的,陛下提过几次扩大内阁,你和严嵩都不接话茬。
眼下,你可不能再推脱。
只需要挑几个你看顺眼的,让他们进入内阁即可。”
陈北冥最终说出目的。
于谦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好吧,老夫答应你。”
陈北冥将写给女帝的册子印刷几份,掏出一本塞进于谦手中。
随后,扬长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大雪中漫步。
这幅景象,被许多人看在眼中。
严嵩是晦涩不明,女帝是一声笑骂,官员则是各有议论。
陈北冥到宫殿前,女官锦绣忙迎上来,取出绣帕帮着扫去他身上的积雪。
动作轻柔,眉目含情。
“陛下等您呢。”
“唔……”
陈北冥隐晦地在锦绣豚上捏一把,跺跺脚上的残雪,随即进殿。
“你还知道来,雪下那么大,怕是又要成灾。”
女帝换身淡色的修身长袍,挽个道士髻,说不出的灵动悠然。
陈北冥笑眯眯地走到女帝身侧,搂住她的腰肢。
“今年粮食丰收,家家户户有余粮。
何况铁路已经铺设到京城周边,道路随时都可以打通,陛下还担忧什么?”
“朕只是害怕下雪,母后走的时候就在下大雪。”
女帝提起母亲,心情低落下去。
陈北冥将女帝搂得更紧,爪子攀上雪豚。
“有小的陪您,再说裴家银子进您的内府,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少来欺负朕,朕就不信你没拿走。”
女帝打掉陈北冥想要继续深入的爪子。
“陛下可是冤枉我,这次真没有,裴家堡的所有银子,我一点没动。”
陈北冥嗅着女帝如兰香气,忍不住一头扎进峰峦。
女帝羞得一把推开。
下一刻,却被陈北冥拦腰抱起,倒在龙床上。
陈北冥没有过多深入,将女帝弄得鬓发散乱后,就停下。
女帝靠在其胸膛上,心中觉得极是宁静。
“你是去城西送行了么,要不要朕下旨恩赐些,他们毕竟是为朝廷。”
“陛下暂时还是不要表态,此事还是低调些好。”
“嗯?怎么又要低调?”
女帝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