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才不会让他死掉,那样,还如何掌握齐州府?
趁着现在,他已经崩溃的情况下,获取尽可能多的证词。
“给他治伤,别死了。”
等百姓们述说完冤情,再结合江休的供词。
陈北冥拿起记录翻翻,涉及的官员有二十多个。
若是那些人仍然在任,怕是要掀起齐州府官场地震。
到时候,只要不是有心人破坏,那么掌握齐州府的目的便能达到。
“凡是有冤情的人,跟随我进京,本公保证,陛下会给所有人一个说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跪了一地。
陈北冥心中十分酸楚,逐一将他们扶起。
其实百姓们要的不多,唯求一个公平而已。
陈北冥坐船在前,百姓们的船在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有几里长。
到洛州之后,陈北冥改乘马拉列车,顺便拉上鸣冤的百姓。
如此大动静,自然瞒不过有心人……
陈北冥还没到京城,严嵩就已经收到消息。
严府,书房。
“哎,你是到哪里都不安生。”
严嵩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捣碎灰烬。
接着,吩咐管家。
“将他们几个人叫来。”
半个时辰后,严党几个骨干上门。
严嵩书房内已经座无虚席,严世蕃则恭敬地站在父亲身后。
“阁老此言当真?”
“阉狗当真坏我大事,不能让这件事做大!”
“江尚书说得没错,当断则断,阁老您下令吧!”
严党众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任由百姓们将冤情掀开,不仅多少人头落地,损失齐州控制权。
严查之下,起码要损失七八个州府的控制权!
严嵩叹息一声,白眉一抖,语气变得森然。
“那就动手,事情要做的干净,不能给陈北冥任何蛛丝马迹!”
“阁老英明!”
“阁老大义!”
“阁老说的是,就该这么办!”
管家转身出去。
“对了,阁老,那些实习的书院学生,是否赶出去?”
严嵩思索一番,反问道。
“怎么,他们能知晓你们的秘密?”
“没有,那不能够,咱们只给他们机会端茶倒水,别的才不让他们接触。”
严嵩点点头。
“如此那先不动,当初陈北冥和老夫有过交换条件,现在直接踢出去不合适。
既然他们不接触秘密,那就继续。”
俄顷,严家飞出十几只信鸽。
……
列车即将到达京城时,陈北冥才暗道一声糟糕。
“屮,我一时疏忽,竟忘记严党会狗急跳墙。”
他连忙叫来一个番子。
“你速速回东厂,让纪大人动用密探,将涉案官员控制起来,要快!”
那番子跃下列车,在官道上抢一个路人的马匹,留下银子,狂奔朝着京城而去。
陈北冥自责地捶捶脑袋,只能期望还来得及。
和严嵩个老狐狸斗,不能有任何疏忽。
列车到达京城,陈北冥吩咐番子将凌月儿二女和江休带回东厂,他则领着鸣冤的百姓进宫……
皇城,乾清宫。
女帝翻着所有记载冤情的状纸,脸上表情愈发阴沉。
“王八蛋!都该凌迟处死!”
陈北冥想想,将心中担忧告知女帝。
“陛下,小的以为,严嵩会……”
“你是说严嵩会灭口?”
女帝吃惊地站起来。
“陛下与严嵩斗多年,应该深知他的狠辣。”
陈北冥牵住女帝的纤手。
入手,有些冰凉。
女帝顺势倒在陈北冥怀里,慢慢闭上美眸。
“哎,朕自是知道,他也曾是帝师呢。”
陈北冥能够感受到女帝的疲累,纤细的身子背负实在太多。
抱起她到屏风后,相拥着倒在软榻上。
“也许是小的太过心急,应该徐徐而图之。”
女帝轻轻抱住陈北冥。
“朕和你一样急,有时真恨不得杀掉老贼。”
陈北冥记起等候在乾清宫外的鸣冤百姓。
“陛下,殿外还有鸣冤百姓等着见您。”
“啊,你不早说,朕这就去见他们。”
女帝粉拳给陈北冥几下。
陈北冥为她收拾好龙袍的褶皱,陪着出乾清宫。
宫门口,女帝瞧见那些百姓,一边展现帝王,一边展示她的亲切。
“诸位放心,朕必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管是谁,一样治罪!”
百姓们痛哭流涕,高呼着。
“万岁,万岁,万万岁!”
送走百姓,女帝脸色变得凝重。
并作出决定。
“朕决议,今年推行胥吏选拔,和科举一同进行。”
“陛下是觉得那些人太烂了……”
“他们烂不烂,你又岂是不知?”
女帝反问回来。
陈北冥摇摇头叹气。
“没办法,选材路线太单一,很多人都是一条路走下来。到如今,他们已经形成固定的套路。
凡事不愿趋炎附势之人,很难升迁。
想要步步高升,便只有投身大染缸。
就拿那个江休来说,据闻他当年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最后还是不是……”
女帝正色道。
“你那个实习可有些成果?”
书院高年级学生大多已经完成学业,在朝廷各个衙门实习。
一开始陈北冥提出实习,严嵩满口回绝。
还是陈北冥承诺,书院学生只干活,不参与任何衙门的核心事务。
并且用海军衙门一些岗位作交换,严老头才勉强答应。
“陛下英明,实习有些进展,他们是时候崭露头角了。”
陈北冥适时的送上一记马屁。
“哼,你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只是你的那些学生当真斗得过一帮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