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孙子诧异地看着爷爷,讷讷地问着。
“爷爷,妹妹呢……”
“妹妹有好人家要了,以后啊,再也不用担心她饿死。”
“那……咱们会饿死不?”
“不会了,看见手里的袍子没,只要能卖出去,就能让你们长大到种地。
兴许,还能让你们去读书认点字。”
老汉看着那孙女换回来的袍子,泪花闪烁。
“爷爷,你是把妹妹卖掉,换成衣裳,我不要!”
“傻孩子,你懂啥,丫头子在家里,只能饿死,要想不死,就得卖给别人。
跟着刚才的贵人,以后兴许还有享福的时候。
看见袍子上的牌牌不,拿着它,将来你们长大,靠着牌牌能找到丫头子……”
老汉又看看车队消失的放心,欣慰地点点头……
另一边,陈北冥一脚踹开李家大门。
院子里剩余的护院谁也没敢上来。
能杀上门,说明最能打的头领定然已经死了。
转眼,他们跑得没影。
仆役和丫鬟们纷纷跪地求饶,见陈北冥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也都跑出院子。
最后,陈北冥在后宅一间屋子里,找到的李姓财主。
他对外边的情况一无所知,正在和三个妾室“嬉戏”。
“老爷,人家就爱吃一条柴。”
“什么柴,那明明是肉肠。”
“哼哼,老爷,看人家多嫩……”
啪!
门瞬间爆开。
三个妾侍吓得连忙捂住春光,却没在意,都露着隐秘角落。
“是他妈的谁,给老子滚……”
财主说到一半,发现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还能冲到此地,很显然,已经冲破防御。
顿时,吓得求饶。
“别杀我!好……好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要你的狗命!”
“啊……”
财主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陈北冥拽着他头发,拖行到村子中央。
方才,他在李家库房找到堆积成小山的土豆和玉米种子。
粮食,更是数不清。
显然,那些好处,都让他卷走!
天杀的,都是百姓的粮食啊。
他竟然连种子都不放过。
不收拾他,更待何时!
此刻,陈北冥怒火盈胸。
农户们看到眼前场景,都慢慢走出自家院子。
四百多人皆是衣衫褴褛,长期劳作加上营养不良,一个个枯瘦如柴。
陈北冥当着所有人的面审问财主。
“说,东西是谁的!”
“是,是老汉我买来分给村民……”
财主还嘴硬。
啪!
陈北冥掰断他一只胳膊。
“啊!!!”
财主发出瘆人的嚎叫。
“是……是上头大人们发的,我……我扣下来,又赊给他们……”
“还有什么,继续!”
陈北冥呵斥道。
“没……没有了……”
财主还想隐瞒。
啪!
陈北冥又踩在断臂上,让他本就折断的胳膊,变得粉碎。
“啊啊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次,终于竹筒倒豆子,全都吐出来。
原来,李家村的土地大部分都是农户所有。
财主从上一辈开始,动用各种手段,将土地都弄到他家名下。
好端端的村子,几乎成为李家私产。
农户们也就成佃户,世代压榨……
“爷,杀了他?”
楚红缨问道。
“杀人之事,交给父母官,他欠百姓的账,要一笔笔算清楚!
当然,利息要先付!”
言罢,又是一脚。
“啊!”
财主的大腿被踩断,登时昏死过去。
“爷现在没有暴露身份,若是随意杀人,只怕传出去风声不利,会说是官府肆意加害。
又或者让别人趁机浑水摸鱼,还是让府衙审审,布告州府,杀鸡给猴看,让别人不敢乱来!”
辛玉婵凑上前说道。
“正是此理,红缨,你快马去请洛州知府施鸣。”
他不信类似的事只在李家村发生。
算起来,还是堂堂大乾京畿腹地!
施鸣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他带着所有的三班衙役和借调的二百兵卒。
“下官参见公爷,还请公爷责罚!”
施鸣到场,先认错再说。
“责罚的事以后再说,我限你两月内将洛州所有田亩清查一遍。
凡是这种私占百姓田地的事,一律从重惩处,办不好就给本公滚出洛州!”
陈北冥很少对下面官员如此发脾气。
实在是被李家村百姓的惨状刺激。
“下官遵命,一定不负公爷期望!”
施鸣所图甚大,根本看不上下面的孝敬,何况作为程家的女婿,他并不缺钱。
本来就想在洛州任上做出一番成绩,正好打着面前杀神的旗帜杀一批人。
要知道盯着洛州知府位子之人,可不是一两个。
岳父程景明为帮他拿下,撒出去多少人情和利益。
“慢着,先别走,本公送你个女儿。”
陈北冥牵着女童的手到施鸣跟前。
总往家里捡人,众女虽没说什么,但总是不舒服。
日后她们都有孩子,如此难免会产生情绪。
纪洛舒至今都和众女不亲近,只有在纪清嫣和小玉儿、清虚面前才会有笑容。
施鸣简单了解女童身世,非常爽快地带在身边。
“您放心,下官必定好好照看她,保证她成才!”
这可是和陈北冥拉关系的绝好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岳父私底下曾多次感叹过,陈北冥未来封王都绝非难事。
此人是个太监,没有后代,皇帝的宠信只会更加隆重。
如果通过小姑娘的关系,搏个首辅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办完,是时候离开。
陈北冥带着众女离开李家村。
马车在官道上走出没多远,便到一个镇子。
只是,镇子里的氛围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