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摸摸其中一块布,那熟悉的手感让他有些激动。
“这……这不是丝绸,是棉布!”
想不到华家动作如此之快,将棉布也弄出来。
同时,心中闪过一抹倩影,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此物可是紧俏呢,我们等许久才抢到两匹。”
文姬对棉布爱不释手,此物不仅暖和透气,贴着肌肤也十分舒服。
“过两年就不会如此难抢,棉花今年会在许多州府大肆种植。”
如今棉花产量不高,棉布远比丝绸值钱,这种情况会在棉花得到普及后,得到迅速改善。
原本那帮勋贵还想控制棉花的产量,以攫取更大的利益。
却被陈北冥断然否决。
普通百姓越冬困难,正需要棉花帮助。
虽说采暖炉已经降低了每年因寒冷死亡的百姓人数,依旧是陈北冥的一块心病。
而且,很多地方并不适合粮食,拿来种植棉花的话,便能大幅提高他们的收入。
不管怎么看,都是值得推广的好买卖。
陈北冥陪着二女用完饭,马不停蹄出东厂,骑马到城外的华家。
……
听闻是陈北冥到场,华庭恩从内宅里一路小跑着出来。
看见他之后,规规矩矩地磕着响头。
“小人参见公爷!”
华庭恩看着卢家和崔家接连倒台,无比庆幸自己赌对。
正是投靠陈北冥,才有华家的更上一层楼。
如今,华家不仅有羊毛布畅销大乾、西秦、南梁,新上的棉布更是受欢迎。
“起来起来,我记得陛下似乎赏赐下官职给你,你还自称什么小人。”
陈北冥扶起华庭恩,与其进入华府。
“与别人自然不会如此,但您不同,您是我华家的恩人,在您面前,我华庭恩就是奴仆!”
华庭恩依旧表忠心,他可不傻。
如今陈北冥声势如日中天,未来也是不可限量,现在不抱紧大腿,还等到何时?
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走着……
忽然,管家一脸惶急地疾步跑来
“老爷老爷,小少爷腹痛不止,夫人让您去看看。”
“胡闹,没看我在陪着公爷,让夫人去请郎中。”
华庭恩板着脸训斥。
陈北冥摆摆手。
“咱们的事情不打紧,什么时候都能谈,你赶紧去看看,孩子要紧,以免贻误病情。
哎哟,公爷您真是高义。那……老朽先去看看。”
华庭恩告罪一声,吩咐侍女好好伺候,便跟着管家离去。
陈北冥喝了会茶,见华庭恩迟迟未归,便走出客厅。
路过一处花园时,听到孩子的咿呀声。
后边,似乎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闻声过去,转过灌木丛。
瞧见不远处暖亭里,有个女子正抱着一个孩子玩闹。
那女子眉清目秀,清丽胜仙,眉间唇畔,雅致温婉,不是华静怡是谁。
“怡儿!”
女子听到呼唤,身子像是触电般,猛然一抖。
她不敢置信地缓缓转身……
等看见那张梦寐以求的脸,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洒落衣襟。
“是您……”
陈北冥慢慢走近,瞧着怀中孩子那双与自己完全一样的眼睛,还有那神奇的血脉感应,知道就是华静怡和他的孩子。
没想到,那日郑绯云的离谱骚操作,竟让华静怡成功受孕。
“这……真是我们的孩子?”
小家伙继承他的眼睛,俊美和气质则更像华静怡。
华静怡破涕为笑,笑中带泪。
“您看看孩儿的样子,不是您的种,又能是谁?您总算舍得来看我们母子。”
华静怡很委屈,怀胎十月到一夕产子,陈北冥从没来过,她以为这个男人将她遗忘。
“那个……是我的错,怡儿,辛苦你了。”
陈北冥深知,和女人认错才是最大的诚意。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男子,他从不认为认错是有损男子威严的存在。
相反,那是那能将女子团结到身边的不二法门。
紧接着,将母子搂进怀里,轻摇着安慰。
“哼,妾身命苦,您还是陪着家中妻妾的好。”
华静怡侧过头,嘴上说着气话,心中却是已经原谅。
眼前男子,如今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而她自己如今身份尴尬。
卢家大房背上造反的名声,卢绾遭诛杀,妻妾子女不知所踪。
若非皇帝下旨,她自己也要被株连。
虽说父母兄妹待她一如往常,但妯娌和外人难免指指点点。
“嗯?有脚步声!”
陈北冥察觉到动静,说道。
“不碍事,下人而已,他们自会绕路。”
华静怡半点都不慌张。
陈北冥见她如此说,便继续拥着。
“你们……”
蓦地,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却见一个少女惊讶地看着他们。
那少女与华静怡长得相仿,应该是她的妹妹。
哪里是什么下人!
“咳咳……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陈北冥灰溜溜地钻进花园,消失无踪影。
“大姐,他是谁,怎么抱着你?”
“死丫头,你看错了,时候不早,我们去看看小弟病情如何。”
华静怡心中牵挂幼弟,抱着儿子出暖亭。
少女一脸狐疑地跟在后面,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大姐看那个男子的眼神不对。
……
陈北冥回到客厅没多久,华庭恩才擦着汗跑来,脸上带着担忧。
“公爷久等,小人幼子病重。”
陈北冥好奇,以华庭恩的财富,不至于为些寻常小病着急才是。
“哦?什么病?要不要我去请太医来?”
“哎,那孩子发热得厉害,咳嗽的肺都要出来,是肺痈之症,服过几次汤药都吐掉,恐怕……”
华庭恩夭折过几个孩子,对那病再熟悉不过。
陈北冥还以为是什么病,前些时日二儿子才得过。
“你去宫中请冯灵枢,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带着青霉素来。”
“啊!谢公爷,小人亲自去请!”
冯灵枢可是如今京城炙手可热的郎中,有些王府都请不动,他更是不敢想。
而关苍生更别想,找都找不到人。
等冯灵枢赶到,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华家,内宅。
两岁左右的男童哭闹不休。
门外站满华庭恩的儿女,竟有二十多人。
陈北冥都不得不佩服。
房内,人倒是只有几个。
冯灵枢经过诊治,确诊是肺痈。
但是,成因确实疑点重重……
他指着孩子胸口附近的外伤,问道。
“孩子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那个……不说也罢……”
华庭恩见他这么说,表情尴尬地想要搪塞过去。
“嗯?为何不能说?”
冯灵枢更加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