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太监走出院子,七拐八拐进入一间屋子。
屋子中,坐着个头发雪白的老太监。
一脸皱纹像树皮一般,听见开门声,那双眼睛倏地睁开,之前的老态消失无踪。
“他走了?”
“回公公,他检查完郡主的玉体,没瞧出异常,说句可惜,然后就离开。”
老太监笑了,不过,那笑声犹如夜枭,在夜里很是瘆人。
“此人之好色,在太监里也算异数。王爷可是很欣赏他,曾多次招揽,可惜失败,最终死于其手,这就是命。”
瘦太监低头不敢说话。
老太监在宫中辈分极老,之前也犯下大错。
只因是极乐殿的管事太监,才没赶出宫。
极乐殿在宫中神憎鬼厌,多少年无人愿意接手,只有老太监愿意勤勤恳恳守着。
“去吧,此事结束,老朽也算还掉王爷的恩情,明年也该出宫养老喽。”
老太监摆摆手。
瘦太监恭敬地磕头,退了出去。
……
次日,宛平郡主死亡的消息,在京城流传开来。
对这位小郡主,京城百姓还是比较宽容,皆因其做过好些善事。
百姓们自发地为宛平悼念。
只是……
坊间开始传闻宛平郡主是遭人毒死,连具体毒死过程,都极其详尽。
虽然没说凶手是谁,但百姓谈论起时,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东厂方向。
显然,那都是有人提前安排,趁此掀起舆论风潮。
那些传言,气坏随园众女,一个个为陈北冥抱不平。
“是谁说的?我去撕烂他的嘴!”
“玉蝉姐姐说得对,定然不能轻饶此人!”
“我们偷溜出去,去……”
红袖低声说着她的主意,已经准备好几件婢女衣服。
“你们想去哪里?”
蓦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纪……纪姐姐!哪里也不去,我们说笑呢。”
红袖拼命摆着手。
她对纪清嫣可是怕得很。
“都给我回房去,此事夫君自有安排,谁要是敢乱来,休怪我执行家法!”
纪清嫣凤目圆睁,身上气势极其凌厉。
红袖她们一听家法,吓得吐吐香舌,不敢再有什么想法。
纪清嫣揍人的藤条相当粗。
陈北冥不在京城期间,她们可没少领教。
等众女灰溜溜逃回房,纪清嫣才进卧房中,看着随意丢弃的衣衫叹口气。
“没一个省心的!”
“夫人,为什么总是有人骂老爷?”
梳着妇人发髻的丽儿很是不解。
在她看来,自己男人受尽委屈,朝廷出什么事,第一个挨骂的总是陈北冥。
“因为他们害怕!”
纪清嫣眸子里绽放出阵阵异彩。
丽儿似懂非懂,她理解的厉害就是床笫之私,她总是第一个求饶。
俏脸瞬间红得像苹果。
……
唐宇很不高兴,派人在京城放出的谣言,并没有起太大作用。
虽然有百姓指桑骂槐地辱骂陈北冥,但很快就会被人指着鼻子怼回去。
上次的粮战,光土豆一项就为陈北冥在民间挣下偌大声望。
甚至有京城的百姓,提议为陈北冥立生祠。
这一切都让唐宇嫉妒的发狂。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皇甫青雪居然对他极为冷淡。
以前,皇甫谨山还有许婚之意,现在干脆提都不提。
“哼!青雪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唐宇想起南州府的姬家展示的手段,绝非如丧家之犬的洛州姬家可比。
逼急了,就让姬昊和皇甫谨山知道他的厉害!
“宛平啊,你再等等,舅舅很快就能救你出来!”
等过今夜,宛平的棺椁就要运出宫。
救下宛平,定要写一封信,好好嘲笑陈北冥,出一出心中恶气。
唐宇下车后,走进一家茶楼的雅间。
窗边,一个女子转过身。
唐宇眉毛皱起,登时愣住。
看半晌没认出是谁,直到对方开口说话。
“唐先生可好,奴家有礼。”
女子嫣然一笑。
但是其男子的声音,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杨玄策?是你!”
唐宇上下打量,吃惊道。
“呵呵,唐先生英俊许多,可比那些臭男人强。”
杨玄策拿出绣帕羞涩地遮住嘴唇,动作极其妖娆。
唐宇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不知道杨玄策在搞什么鬼,打扮得不男不女。
“杨兄你这是?”
“不要叫我杨兄,奴家杨玄儿,我有今日,全拜那陈北冥所赐!”
杨玄策提起那个名字,双目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唐宇不由夹夹腿,用手护住二兄弟。
要是变成这副鬼样子,还不如死了得好。
“杨……玄儿姑娘约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唐宇强迫自己不去看杨玄策的脸。
虽然看上去……
还真别说,颇有几分姿色。
“你应该想给姓陈的一个教训,我可以帮你。”
杨玄策见唐宇表情古怪,娇哼一声,放弃调戏的心思。
唐宇紧皱双眉,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玄儿姑娘尽可自己针对陈北冥,唐某在南郡还有事要忙。”
杨玄策妙目一凝,笑声爽朗又娇媚,手指点在唐宇胸膛。
“你可真胆小,恐怕这辈子都斗不过那阉贼呢!”
唐宇瞬间脸黑,心中冷笑:
说谁是阉贼呢?你不照样没有雀儿?
他忍住想抽杨玄策的冲动。
“既如此,唐某告辞。”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杨玄策如今的模样变得,太令人反胃。
唐宇走后,杨玄策笑容立即收敛,继而一脸杀意。
“蠢货,连喜欢的女人被人睡都不知道,早晚将你手中的力量,抢过来为我所用!”
包间帘子掀开,进来一个劲装女子。
躬身说话道:
“您要的消息,已经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