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白顿一顿,继续恨声道。
“老夫对他效忠,此贼还以为老夫不知其野心,他就是想独霸东北边郡,意图打造他洪家的国中之国!”
陆飞白很多弟子死在洪家的家将手里,仇恨极深。
“哦?洪家果有此意?陆掌门可不要冤枉一位国公。”
陈北冥其实已经信七成。
洪家在东北边郡几百年,天高皇帝远,无人制约。
尤其是近十年,皇权愈发稀松,他起造反心思也不奇怪。
“我怎会冤枉他,公子可去羁縻州走走,那里的百姓只知洪家而不知朝廷,洪家人便是天,杀人如杀猪狗!”
陆飞白越说气愤,开始口吐芬芳。
将洪家累累恶行,倾盆倒出。
“哼!”
陈北冥原以为洪绍元只是跋扈,洪家镇守东北边郡,霸道些也没什么。
可他们如此对待百姓,已经触及底线。
就算羁縻州的百姓成分复杂,既有汉人,也有匈奴和部族土着,各族混居。
但名义上仍然是大乾的领土。
但在大乾的领土上,那就是大乾人!
陆飞白被一声冷哼惊得心惊胆战,分明是宗师境的威压!
一瞬间,他忽然想到眼前人是谁!
如此年轻,有如此武功修为。
不是那位,还能是谁!
于是,身子坐得笔直,态度愈发恭敬。
“我打算去蓟州看看,邀请陆掌门同行,不知可否?”
陈北冥想在羁縻州了解民情,有个地方土着事半功倍。
“这是老夫的荣幸!”
陆飞白呼吸急促起来,如果铁剑门能够抱住眼前人大腿,何愁不能兴盛。
原本他去京城就是想告知朝廷。
没想到,半路竟能碰上传说中的大人物。
陈北冥还想说话……
忽然耳朵一动……
他迅速一掌将火堆灭掉。
陆飞白有样学样,拍灭所有火源。
紧接着,附近的山道窜出上百骑士。
他们直奔那镇子而去,看见着火的镇子,似乎并不意外,在围绕镇子转一圈后,迅速远去。
等他们走后许久,陈北冥才让人重新点燃火堆。
“公子,好像是洪家鹰骑,专门铲除异己。”
陆飞白确认自己没看错。
“嗯,陆掌门去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既然陆飞白猜出他身份,也就不用再介绍。
双方心知肚明即可。
一夜平安过去,鹰骑没有折返回来。
次日一早,众人上官道继续出发。
陆飞白等人换身装束,扮作陈北冥的随从。
虽然铁剑门弟子展松不情愿,但被陆飞白赏了几脚后,屁颠屁颠地跟在马车后,老实当起护卫。
因为他挨揍时,发现马车里探出头的丫鬟,竟然比师姐还美。
那身段气质,惊为天人!
再看师姐,就像个野丫头。
那丫鬟就是崔莳儿,她发现这个叫展松的傻小子有意思,便有心逗他。
但背叛陈北冥,她从未想过,因为她的身子,只有陈北冥才配拥有。
若是能有个为她办事的人,最好不过。
一行人在官道上前行四五日,总算走出大山,进入蓟州地界。
刚刚松口气,前边传来喝骂声。
“给老子排好队,凡是带有货物,准备银子交税!”
几十个穿着大乾制式盔甲的兵卒拦在要道上。
为首的军官,粗暴检查着商贾货物。
不过么,虽然嘴上嚷嚷得厉害。
但只要商贾懂事地从后面棚子里转一圈,都会顺利通过。
不用问,棚子后面肯定另有乾坤。
狗东西,大乾的商税可不是这么收取。
分明是地方州府盘剥!
而且,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官员贪婪,手下人更贪。
“爷,咱们该怎么做?”
番子小声问道。
“先别声张,探查消息为主。”
陈北冥吩咐着。
干掉几个检查点,那是小意思,可打草惊蛇就不太妙。
本来,兵卒们还要搜查马车。
但番子扔出去几两银子,便打发掉。
如此又经过三道关卡,才没人阻拦。
“那些混账都是洪家人?”
陈北冥算是长见识,他走过诸多州府。
私设关卡也曾见过,但是短短距离连续设置三道关卡,还是头次见。
“那倒不是,除去府衙和地方守军,剩下的两支是天道盟和蓟州商会的人。”
老商贾谷勒主动为陈北冥解释。
“天道盟和蓟州商会是什么东西?”
陈北冥百思不得其解。
府衙和地方守军收税,还能糊弄过去,剩下两个收哪门子税。
“嘘!公子不可乱说,天道盟和蓟州商会背后都是邺国公府。
天道盟背后是邺国公世子洪慈,蓟州商会背后则是三公子洪宣,府衙和守军背后则是国公爷。”
谷勒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松口气,借机告辞。
陈北冥有些不舍,但还是拱手送他们离去。
原以为蓟州被洪家父子胡乱折腾,能有好才怪。
可进了蓟州城,却被城内繁华惊讶。
此时天色渐黑,举目看去,城内彩灯处处,花红柳绿,很是引人。
吸引人不是别的,是小娘的穿着清凉,和美腿玉臂。
陈北冥他们走完三条街,才穿过热闹的青楼区域。
“原以为蓟州地处边关,应该商业不兴,青楼怎么如此繁盛?”
“公子有所不知,经常来青楼消费的都是匈奴和高丽贵族,他们来此都更换我们大乾的锦衣华服。”
陆飞白低声解释。
陈北冥随即恍然,难怪方才觉得不对劲。
那些进青楼之人,总是不舒服地在身上乱抓,想是不适应身上衣衫。
“如果我没猜错,青楼背后就是洪家吧?”
“不错,公子料事如神。”
陆飞白一记马屁送上。
既来之则安之,来到蓟州城,自然要见识见识其中的繁华。
陈北冥将韩瑶她们安置在客栈,带着易容的陆飞白进入装修最豪华的一家青楼。
青楼里面与外表截然不同,布置颇为雅致。
大厅中站着一群锦衣公子哥,正翘首看着台子上四个女子。
“那是在做什么?”
陈北冥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