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营和安西军,奉旨先后开拔。
他们没有携带太多远程兵器,甚至连长矛都少带,仅仅带着朴刀和长棍。
毕竟,那是弹压百姓,而非镇压起义……
对此,陈北冥只是象征性的进行抗议,并没有阻止。
总之,一切都在向着卢绾希望的方向发展。
可惜……
京城周边势头不减。
最后,中枢要求陈北冥带着尚未整军完成的南大营禁军出发。
城南,官道。
统帅索泰看着一言不发的陈北冥,很是气愤,主动开口。
“公爷,就是让老百姓们回家,犯不着让禁军出马吧,尤其不该让您出门。”
陈北冥笑着道。
“老索啊,说起来,你执掌南大营有些时间。怎样,现在有什么问题?身边人是否得用?”
陈北冥的话,别有深意。
索泰闻弦知雅意,小声道。
“公爷放心,叶兴国等人,现在已经占据要位。手下都是信得过,能战之人。
就是……
还没有接收新装备,战斗力比巡防营差很多。”
“哈哈,还叫苦上了,放心,等边军主力换装完毕,就给你们配发。”
陈北冥哈哈一笑,索泰先哭穷了。
“既然都是信得过之人,那本公也就不拿捏,从今日起,我在车里赶路。
到地方,你们按照惯例处置即可。
弹压百姓之事,我干不来。但是呢,我可以许诺你,不出三五天,民乱就能平定。
你要是不着急邀功,到地方就先别下去,只是让百姓别再冲击官府即可。”
“是……属下遵命!”
索泰虽然觉得命令有些奇怪,但还是应承下来。
在陈北冥面前,他完全信任!
……
……
京城,李府。
李重茂在书房会见卢绾。
“李公,你还犹豫什么?巡防营、安西军都已经出去弹压百姓。
就连最亲近陈北冥的索泰,也已经出门。
现在,京城的防卫,是前所未有地松懈!”
“卢公,眼下虽然如你所说,可也不能大意啊。京城还有些禁军。
并且,很多已经更换主将。
谁能保证,他们会作壁上观呢?”
卢绾呵呵一笑。
“他们只是军头,又非帝王。对他们来说,谁当皇帝都一样。
愿意当墙头草,那自然是极好的。
他们要是不想当……
呵呵,咱们的人虽然被清洗许多,可要是乘机干掉主将,还有那个实力!
现在,集合你我手上的死士,猛攻皇宫和武库。
只要我们掌握两处关键,害怕那些军头不答应?
要不然,他们拿着朴刀来打仗?”
李重茂思索良久,还是摇摇头。
“你们都说我顽固,或许我就是胆子小。泼天的富贵,还是交给卢家吧。
不过,卢公放心,我会将一千死士全权交给你们指挥。
他们没有任何标记徽章,绝对不会出卖卢公你。”
“你……算了,我可是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把握,那我也没有办法。
但是,念在你帮忙的面子上,放心,等我权柄到手,会让李家更上一层楼。”
卢绾说完,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李重茂看着他离去,随即摇摇头。
不久之后,李家长子快步进门。
“父亲,您真的将死士团交给卢绾?”
李重茂别有深意地笑笑。
“为什么不呢?”
“父亲,那可是咱们最后的本钱!”
长子据理力争。
“你说得也在理,但我问你,要是卢绾成功,你觉得他会给咱们多少?”
“我……孩儿以为,能不削弱我们就算好的。”
长子老实的回答。
“哈哈,正是此理,但若失败呢?”
李重茂追问着。
“失败?失败我们什么都捞不到,还搭进去死士团。好在那些人没有印记,谁也查不到。”
长子想清楚后,认真回答。
“你看,那不是挺好。”
李重茂露出老狐狸似的笑容。
“好,怎么能好呢,怎么看,我们都是做的赔本买卖。”
长子没好气地说着。
“呵呵,坊间都说老夫顽固,你以为老子我真的顽固不化?我且问你,此次卢绾失败,我们在皇帝面前,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最大的收获?
那是长子从未想过的道路。
“您是说……”
长子思虑一番,恍然大悟。
“皇帝见卢绾造反,而我李家没有反应,会认为我们无心当反贼……如果我们再有所表示,说不得能化解和皇帝以及陈北冥之间的敌意!”
“呵呵,孺子可教也。你要记住,传承家族才是我们第一要务。
至于当皇帝,那不过是用自己的欲望来博家族命运。
若失败,那可是诛九族啊。千年家族,说完就完。这种事,我老顽固可不干。”
“父亲大义……”
长子恭敬地回答。
可他又一寻思,便狐疑道。
“父亲,您觉得卢绾会失败?可京城几个强军,都已经出门……”
说到此,李重茂才重重叹气。
“正因如此,为父才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