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上,赫然是些崔家案子报上来的罪官。
崔家作为五姓豪门之一,拉拢的官员自然不少。
可名单上,净是些八九品的微末小官。
毫无疑问,都是用些不上台面的人,来背锅。
里边要是没鬼才怪。
“司马正在搞什么,他大理寺卿的位子不想坐,那就换人!”
陈北冥很生气,不信司马正瞧不出里面的猫腻。
堂堂崔家尽拉拢些微末小吏?
说出去,不怕笑掉人大牙?
但是……
事情也有些蹊跷,司马正向来铁面无私,轻易不会妥协。
这次,为何如此反常。
“公爷误会司马大人。”
于谦却是不急,等陈北冥冷静下来才开口。
“哦?里面有何说法?”
陈北冥见于谦胸有成竹,知道里面有猫腻。
“公爷有所不知,里面门道多着呢。
凡是在下面任职过,都知道刀笔小吏的可怕之处,他们才是许多衙门的常青树。”
于谦从底层一步步做官到如今,深知刀笔小吏的威力。
没有他们配合,许多政令根本出不了衙门。
豪门大族往往累世官宦,自然知道这些。
他们安插亲信进入衙门,控制小吏的位子,并且世代占据,父子相承。
主官要想有所作为,便只能和他们妥协。
想动他们?
甚至比更换官员都难。
也不看看他们背后是谁。
就算头铁想硬来,恐怕夜里脑袋就会搬家,而下面顶多报个仇人行凶。
即便有人来调查,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哪怕是主管强横,硬生生换掉。
但是在他离任之后,别人又会将那人排挤出去……
久而久之,便成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主官和刀笔小吏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事商量着来。
陈北冥虽然知道一些,却没于谦了解的程度深。
再看于谦的表情,登时明白他的想法。
“既如此,那就将计就计,将胥吏一网打尽!”
于谦点点头。
“我也是如此想法,就怕到严嵩那里会出乱子。”
陈北冥起身到窗边,心中暗自思考该如何过关。
若是直接动仪州知府袁之文,严党肯定在胥吏之事上下绊子。
看来袁之文只能先放一放,先把胥吏解决掉再说。
至于胥吏人选,陈北冥已经有了主意。
直接参考21世纪的考试系统!
想当初,不列颠王国听闻东方古国是用考试选拔人才,直接震惊。
然后他们就照葫芦画瓢,弄出自己的公务员考试系统。
再之后,新华夏成立,又将之参考回去。
现在,直接一步到位,引用成熟的系统,不是更好?
清理胥吏之后,留下的空位就让那些老兵和进士及第无望的读书人填充。
老兵少数,读书人多数。
老兵复员之后,按照级别和年份参加内部考试,然后根据排列,进入当地岗位。
他们自不必说,出身底层、久经沙场最恨贪腐,可以净化胥吏的风气。
而那些落第的读书人大多条件一般,给他们一份末品小吏的官职,足够供养全家。
并且,起用读书人按照考试选拔,可以堵住对头们的嘴巴。
试问,不管严嵩还是卢家等人,谁敢公然阻断读书人向上的路?
那可是会招致全天下读书人的反对。
强大的反噬能力下,会将他们连根拔起!
“你自去办,若不顺,我会找严嵩谈谈。”
陈北冥霍然转身,给了于谦一个肯定的眼神。
于谦得到支持,自然全力以赴。
而陈北冥离开内阁,觐见女帝。
乾清宫,后殿。
今日停朝一日,女帝难得有空闲,换件修身的水蓝色衣裙。
陈北冥给女帝画眉的同时,贼眼不时观赏着衣领内的风景。
女帝白嫩莲足狠狠踢陈北冥一下,却再也收不回去。
“你……你放开朕!”
陈北冥放下眉笔,笑嘻嘻地将女帝玉足捞在手中把玩。
莲足小巧雪白,无任何瑕疵,美得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见挣不脱,而且陈北冥的贼爪还在往上探,女帝一咬牙,另一只脚揣向他的要害。
然而顷刻间,整个人到陈北冥怀里,进而被压在身下,香唇覆住。
女帝也是动情,两只藕臂搂住陈北冥,热烈回应。
但陈北冥贼手去解束腰时,女帝猛地将其推开。
“你答应过朕!”
陈北冥一脸郁闷,女帝明明动情,却总在关键时刻逃走。
女帝也知道不能伤他的心,便主动躺到其怀里,牵起他的手放进自己衣领。
“你说的那个合欢宗,我也不太清楚,回头我问问几位老供奉。”
陈北冥感受着极致的柔软滑腻,脾气慢慢消散。
“合欢宗肯定还有猫腻,她们掳去那么多女子,还要维持偌大开销,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女帝若有所思道:“你是说……朝中官员?”
“不止,勋贵和皇族也少不了,他们玩腻青楼,或许喜欢上和侠女、尼姑什么的打架也说不定,这就叫角色扮演。”
“什么是角色扮演?”
女帝一头雾水。
陈北冥低头在女帝耳边解释一遍。
“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女帝两颊晕红,啐了一口。
这都是陈北冥结合调查结果猜测。
那些人以往可是青楼的常客,最近半年却是总往城南某个园子跑。
那园子里尽是些容貌不俗的女子,而且没有青楼小娘的风尘气,让京城的老色批们趋之若鹜。
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合欢宗敛财的工具。
女帝听闻,眉毛一皱,忧色更重……
“那恐怕比想象得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