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过,庞大的熊躯消失,只剩下飘落各处的血雾和碎肉。
那个男人像是一尊魔神,无人可以战胜!
这一幕。在幼小的阿提拉脑海深深刻下。
即便孩童记不起三岁前的记忆,但阿提拉却永远忘不掉那场景……
恐怕会伴随他到暮年,依旧在儿孙面前讲述着父亲的伟大。
“您啊,好好的一头熊被您打成破烂样子。”
宝日抱起儿子,抱怨一句。
似乎刚才急疯的人,不是她一样。
“好了,事急从权。我看得出来,你有些心事。
现在,天苍苍野茫茫,只有一家三口,有什么话不能说?”
宝日先是一笑,继而表情露出苦楚。
“我……唉,千言万语,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若是您留下,我可以每天倾诉。
可是现在,您又不会一直在,还是不说了。”
陈北冥一巴掌拍到宝日的翘豚上。
“胡咧咧什么,拣重要的说,别的以后写信慢慢说。”
“婴宁……您帮助人的方式,真是特别。”
宝日摸着翘豚,媚眼如丝道。
“好了,别在这学别人发骚,先告诉我,为何还没能整合草原?
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手下怎么还有人?”
“这……”
果然,一句话戳到宝日痛楚。
她的手垂下去,脸上瞬间挂满惭愧。
“我……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匈奴与你们汉人不同,难以做到你们那种凝聚力。
别看现在有些人汇聚在我旗下,拿着你给到的好处。
可是……
他们一言不合,还会打起来。”
宝日也是有苦难言。
匈奴的个体战力不差,但是他们的部族军制度,注定无法统一指挥。
若是匈奴真出一个能将草原捏合在一起的雄主,只怕早就挥军南下,占据大片领土。
“其实……你可以换个思路。把那些刺头们召集起来,组成最精锐的王帐军。
那些部族军失去闹事的家伙们,就很容易对付。”
陈北冥说出他的想法。
当然,那不是随便说说,历史上的辽金等国,都用过类似的手法。
相当于学习中原先秦时代的质子制度。
“可……既然是刺头,谁来调遣他们?”
宝日提出疑惑。
“简单,找个你最信任的人。”
“找人自然容易,但怎么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好说,你让他们跟着我去西域走一遭,回来不但成为强军,还能彻底服从。”
“这……”
宝日想不到,陈北冥会在这等着她。
可是……
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吧,您的承诺,妾身相信。至于带队之人,暂时只能想到蒲奴。
将来有更合适的人,再说。”
“蒲奴?我看可以。”
陈北冥坏笑的点点头。
“您最好是带兵,而不是别的。”
“你还不相信我,走,麻烦解决掉,咱们玩去。”
陈北冥笑呵呵地拍拍手,收拾好东西,带着母子俩继续游玩。
直到天色渐晚,才返回营地。
傍晚,大营。
宝日正要找大巫师,讨论选人之事……
怕什么怕什么来什么,说什么遇见什么……
原本安静的营地,突然掀起冲突。
并且,愈演愈烈。
“公主,狼兵和白鹿部落起争执,双方大打出手!”
一个将领冲进大帐。
匈奴大军不比汉人军队,毫无军纪可言,冲突打架更是家常便饭。
更何况,其中一方还是野蛮的狼兵。
狼兵吃穿几乎与野兽无异,为保持凶性,只吃生食,穿兽皮,睡草地、洞穴。
虽然战力凶悍,但一般寿命都很短,绝少能活过四十。
他们一旦发疯,谁也不认。
要么让他们出够了气,要么用大军镇压。
“速速集结大军!”
宝日公主脸色大变。
“我去看看吧。”
陈北冥放下碗筷,对着宝日和韩瑶淡然一笑。
“小心!”
换上匈奴妇人衣裙的韩瑶,别有一番滋味,略带担忧地嘱咐着。
宝日见陈北冥要出马,立刻恢复镇定。
刚好,趁他处理问题,也挑选人手……
她对这个男人,毫不怀疑。
“妾身等您回来。”
陈北冥跟着匈奴将领来到冲突现场。
眼前场景血腥恐怖,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穿着兽皮的狼兵,几乎是在屠杀。
他们不仅仅用手里的粗糙武器,还用牙齿啃噬、徒手撕裂,野蛮残忍得就像野兽。
白鹿部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损失少半。
陈北冥叹息一声,引起匈奴将领注意。
“那是……忠义侯!”
“哎呀,大乾忠义侯到场,肯定能解决。”
有人马上拍起彩虹屁。
但是……
也有人摇头。
“忠义侯虽然强横,可狼兵现在都是疯狂状态,难说啊。”
“狼兵暴走,神仙难救,就是他来,也没法子。”
“再说,他只是外人,还是个阉人,狼兵才不鸟呢。”
陈北冥听闻他们的言语,只是冷然一笑。
那些人,是没见过惊天一战吧。
今日,就给他们开开大眼!
“给我停!”
陈北冥大喝一声,猛然出击。
在将领们吃惊的目光中,冲入现场。
咕噜~咕噜~
不似人声的怪叫声中,一名高大狼兵端着狼牙棒,出现在陈北冥右侧。
他露出狰狞残忍的笑容,全力挥棒。
“喝呀……”
嘭~
狼牙棒势大力沉,狠狠砸下。
但是……
根本就没有击中目标!
高大狼兵疑惑地看着眼前,十分不解。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