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百姓们辱骂起劲时.
躲在人群中的一人,再也忍不住。
她纵身而出!
随即,一朵紫云飘出来,挡在陈北冥马前。
“你们这群昏庸之徒,若没有他炸掉淮山,浊河两岸要有多少人要遭殃?
即便是京城,也会损失惨重。
难道你们忘记被困在家时,为何大水忽然退去?
再说,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死的人并不多……”
只是,紫云的辩解,很快被压下去。
有人扔出物事,快速袭向她。
嗖~
隐有破空之声!
“混账!找死!”
陈北冥身影虚化,下一刻便到紫云前面。
抓住那袭来之物,却是一颗坚硬的鹅卵石。
能将鹅卵石扔出风声,怎会是一般人?
袭击者眼看失败,便要躲进人群中。
却被陈北冥一个起落,揪出来。
那是个相貌猥琐的汉子,一身灰色短打衣衫,像个干杂活的。
陈北冥懒得和他废话,制周身大穴,扔给过来的番子。
“送去东厂,用任何方法,给本侯撬开他的嘴!”
“是,侯爷!”
番子们押着犹自挣扎的汉子退回队伍。
陈北冥走到紫云面前,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胡闹,谁让你出来,不知道此地危险?”
紫璇郡主面对情郎,羞涩地低下头,尤其还当着这么多人。
“人家担忧你嘛,你总是忙,人家又找不到你。”
两人虽然有床笫之约,却总是错过。
紫璇打听到陈北冥今日回京,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碰见他被围攻,一怒为情郎。
“下次可不许这般,你若受伤我会心疼死。”
“人家知道啦。”
要不是当着众人,紫璇早就扑进情郎怀里。
两人你侬我侬,却把徐元德晾在一边。
老头气得差点昏过去。
“你!你们如此伤风败俗,无耻啊!
郡主难道忘记老夫教你的《女诫》?
忘记何为妇道?
气死老夫!”
徐元德自是认得紫璇郡主,他还做过启蒙。
紫璇闻言,柳眉一扬。
“要你管!本郡主愿意爱谁就爱谁,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死人。
你还是管好儿孙,你孙子还爬寡妇的床呢,也没见你如何。”
紫璇一番大胆表白,瞬间惊呆不少人。
赞扬者有之,更多的是辱骂。
不过紫璇说出来,却觉得心里一松。
更是心安理得地站到陈北冥身边。
陈北冥顿时豪情万丈,不由抓住她的柔荑。
紫璇心中甜甜的,勇敢地看着众人。
后边马车里的宛平郡主,看到眼前一幕,直接呆住。
她没想到堂姐会如此大胆!
两人居然有私情!
方才护卫陈北冥的一众女子看到如此情景,无不艳羡。
为何她们遇不到神仙眷侣?
一想到遭遇,更是黯然。
不过,徐元德气坏了。
老家伙胡子,都差点被他自己拔光。
“疯了!疯了!淫妇!无耻!”
陈北冥可不听!
“苍然老贼,皓首匹夫!
吾以为你身为国子监博士,有何高论,岂期出此鄙言!
吾有一言,你且听着:
自大乾孝宗皇帝后,五姓豪门为乱地方。
崔、卢、李三家接踵而起,围攻朝廷,残暴生灵。
尔居庙堂之上,朽木为官。
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
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
吾素知汝所行:
世居京城,科举入仕……”
陈北冥将前世诸葛孔明骂王朗的话改改。
朗声开骂!
就像开了立体声,众人听得清楚。
徐元德听得没几句,便受不了。
身子颤抖起来……
他虽被挑拨来此,却不愿与五姓豪门沾上什么。
那样,可是要遗臭万年!
“你!你……噗……”
老家伙一口老血喷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卢纶等五姓豪门子弟,也气得不轻。
但他们可没有口才反击,一个个只有跳脚。
正打算祭出下一招,却不料苍老声音响起。
“好好好!骂得好!痛快!”
百姓自发让开路。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背着手走过来。
陈北冥见到老者,赶紧走到身前,恭敬地磕头。
双目中,隐隐有泪水。
“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端木宏能来,出乎陈北冥的意料。
老先生极少会为人出头,更何况是此等危险境况。
所有围观的百姓纷纷跪下。
五姓豪门的弟子也得弯腰行礼。
卢、崔、李三家家主,从马车上下来,小跑着过来见礼。
这便是天下文脉的面子!
强如五姓豪门,也不敢在老人家面前放肆!
否则,就等着被天下读书人骂成筛子。
“哼!收回你的猫尿,像什么样子,告诉老夫,你可做错?”
端木宏没有理卢绾他们。
三人面露尴尬,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陈北冥平复心情,挺直胸膛。
“学生自认以救人出发,无法置浊河两岸几百万百姓性命于不顾!”
“既如此,你何错之有,给老夫起来!”
端木宏一声厉喝。
陈北冥站起身,恭敬地走到端木宏身旁,以学生的姿态侍奉。
端木宏转身看向卢、崔、李三位家主,目光如炬。
“你们今日做如此大场面,是想做什么?
给老夫一个说法!”
三人面面相觑,要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