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半日,直到深夜。
巡防营的悍卒才陆续返回。
他们大多神情疲惫,有些装备都丢失一半。
对此,陈应还准备怒吼。
陈北冥伸手拦住。
“他们去疏散百姓,辛苦得很。”
“是……”
疏散百姓……
陈应心里忽然很暖。
“侯爷,校尉,不好……不好了!”
忽然间,一个悍卒哭喊着回来。
“邱三?怎么只有你自己?队正呢?”
“队正他……被人围攻,当场战死。”
“什么?”
陈北冥和陈应惊得站起来。
巡防营和当地守备军队配合疏散百姓,怎么会被人围攻?
“你说清楚!”
“小人……小人跟着队正一起去找当地的守军。
他们听说要去疏散百姓,没有一个人愿意去。
后来队正等不及,不敢耽误,就带着咱们直接去。
谁知……谁知到那之后,发现都是庄子。
庄子里边,竟然有私兵……”
“私兵?大胆!”
陈北冥大怒,在浊河沿岸,还有私兵?
要知道,一队巡防营悍卒的战斗力,相当强悍。
寻常的地方守备,别说是一百人,就算两百人,都未见得能留住他们!
那是什么样的私兵,竟能留下一队悍卒!
“继续说。”
“队正去敲庄子门,里边的人看见咱们是军队,提刀就砍。
兄弟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呜呜呜……死在刀下。”
“狗娘养的,他们是去救人,那些人干什么!”
陈应怒气大盛。
接着,吼道。
“侯爷,下命令吧,末将去平了他们!”
陈北冥眉头深锁,又问道。
“庄子里有什么,可曾看见?他们做什么非法勾当?”
“好像……好像种有桑树,还有一排排低矮的房子……”
桑树?
陈北冥神色一滞。
浊河两岸,都是肥沃的良田,历来都是粮食主产区。
是谁,竟然种植桑树?
还有那一排排的房子,定然有蹊跷!
贸然前去,或许会影响整体破局。
“听描述,现场不简单,那不是你能左右之事。
等炸掉淮山,再去收拾他们也不迟!
都给我后撤,本侯亲自前去!”
“可……侯爷,还有些庄子没有通知……
还有些人,说什么不走。”
邱三无奈地说着。
“他们既然杀巡防营的兄弟,那就等死。
至于不走之人,阎王要收,谁敢留?”
队伍后撤十里,刚停下脚步.
就听见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
原本,树立在浊河边的大山,顷刻喷出无数碎石。
更像是地龙翻身,搅得地动山摇。
可惜……
烟雾散去,乱石落定。
巨大的震动下,山体并未完全倒塌。
“校尉,没有塌,怎么办?”
“娘嘞,那么大的动静,都不成?”
“可咋整?别老百姓不信咱……”
正说着,却见爆处着起冲天大火。
火势凶猛,烟气冲天。
十里地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侯爷要靠火烧山?那要多少石炭,才能把山烧掉啊。”
“俺见过,那山上洞多,可都是石头。放火也烧不烂啊。”
“你说啥?石头,那没准还真有用。且看着吧……”
火烧石头,能有什么用?
人们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火势大旺,淮山继续传来震动。
那是山体崩塌,发出的声音。
约莫大半个时辰的功夫……
暂停的大雨继续起来。
喀喇啦……
闪电像过年爆竹似的,连绵不绝。
继而,大雨倾盆,狂暴倾泻。
“唉……下恁大雨,火要灭了……”
“嘿嘿,你不懂,就是要大雨才管用,越大越好!”
陈应回头皱眉道。
“你什么意思?”
轰隆!
刚说完,淮山那边传来更大的轰鸣声。
紧接着,便是连续不断地崩裂。
哗啦啦……
地动山摇之后,山体径直倒塌!
水流湍急的浊河,竟出现短暂断流。
然后携着无上威能,冲向下游。
浊河中的水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陈应呆住了,怎么就忽然塌掉?
“校尉,石匠崩山,也是一样。
先用火烧,等烧得差不多,就淋水。
火烧红通通的石头,碰见冷水。
那石头就会崩裂。
幸亏那里是石头山,经过火药炸,又经过大火烧。
现在大雨一浇,全崩了!”
“嘿,难怪侯爷说有后手!”
陈应才明白过来,陈北冥的本意。
正高兴着,忽然定住。
就是,侯爷人呢?
山都塌了啊!
“侯爷!”
陈应疯了,亡命奔向爆炸的地方。
他不敢想象,若是陈北冥出事,京城会是何种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