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城墙上的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昂扬的壮汉。
壮汉穿着制式盔甲,远远看去,倒是颇有气势。
“大胆刁民,竟敢围攻云州城!
现在投降,本将还能赏你们一个全尸。
否则,一律凌迟处死!”
流民不干了,纷纷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
“巫从龙你个畜生!”
“你糟践人命!”
“就是你,抓走我兄弟,扔进矿山干活,矿山崩塌,我那……
我那兄弟与乡亲没一个逃出来,你就是个吃人的饿狼!”
其中一个男子,声音哽咽的数着罪状。
“哼!污蔑朝廷命官就是死罪,来人啊,将人给本将押上来!”
云州守将巫从龙冷笑道。
话音未落。
士卒们押着十几个人出现在城头。
他们都被麻绳死死捆着。
这时,城墙下的流民一片骚动。
有喊兄弟的,也有呼唤丈夫、儿子的。
“峰哥!你莫怕,咱们来救你!”
“他爹啊,你别出事,要不俺娘俩可咋活啊!”
“虎儿,爹来救你!”
陈北冥与纪清岳对视一眼。
看对峙的双方,是要出大事。
巫从龙冷笑一声。
“喊吧,叫吧,与本将作对,就是死!刀斧手预备!”
十几个袒胸的壮汉,手持横刀上来。
他们面无表情,站到被捆的百姓身后。
“杀!”
扑哧~
未等人们反应过来……
十几颗人头滚滚落地!
直接被斩落城头!
然后,刀斧手拿着向城下示威。
“再敢喧哗,他们就是下场!”
哄~
流民登时炸锅,纷纷对着城头大骂。
“干你娘!”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天杀的王八蛋,俺要吃你的肉,拆你的骨头!”
暴怒的流民,扬起夺来的横刀,就要上去拼命。
刚出去几步,又被箭支射回来。
云州城城高堑深,易守难攻。
流民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威胁。
陈北冥气的脑门嗡嗡作响。
这巫从龙简直就是个蠢货!
如此激怒流民,只会造成更大的祸患。
“屮,老子出手料理了他!”
说着,准备出手解决。
纪清岳见状,连忙拉住他。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怎么?”
“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现在下去,也难以使死者复生。”
果然,场面有变化。
流民中,走出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大家听老夫一言。”
“我们撤回山上,只要手里有兵器甲胄,还可以造攻城器械。
“将来,肯定能将恶贼杀了!”
流民们相视一眼,纷纷响应起来。
现在的百姓,对读书人有着天生的敬畏。
“先生说得对!”
“咱们就这么办!”
“对对对,都听吕夫子的。”
“山上树木多,俺张阿牛在军中服过役,会造攻城的家伙。”
“我知道哪里有粮食,去抢他娘的!”
流民们仇恨地看城头一眼,慢慢退去。
陈北冥看着撤退的流民,愣神许久。
眼前的流民,目测已经有数千之众。
流民越聚越多,很快就能集聚上万人。
云州虽是大城,守军也不过三四千人,将来根本不可能久守。
要出大事!
再看看那个读书人,显然有人浑水摸鱼!
给流民不断添柴加油,往大了闹!
果然,像是纪清岳说的。
里边水深着呢!
“小岳,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朝廷,派巡防营南下。
还有少林和嵩山派的高手,让他们快些到云州。”
“我这就去,你保护好我姐姐。”
“放心,她比我重要!”
陈北冥看着远去的纪清岳,叹了口气。
“云州,要乱了。”
返回城中客栈,众女都被连番号角喊杀声吵醒。
见到陈北冥回来,纷纷迎了上去。
“老爷,吓死妾身!”
“爷,您摸摸妾身的心,跳得特别快呢。”
“夫君,到底发生什么事?”
众女中,唯一镇定的纪清嫣,问出关键。
“事情不妙……”
陈北冥说出大概,并转身叫来客栈的掌柜。
“掌柜的,我给你二百两银子,迅速去采买粮食和木板,越多越好。”
“好嘞,小老儿就去,隔壁街上就有粮食铺子,我与那掌柜认识。”
此时天色已经半亮,掌柜招呼店内的伙计走离去。
“夫君,您是怕守军守不住城?”
纪清嫣纤手抓住陈北冥,微微有些颤抖。
一旦城破,普通百姓会是什么下场,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
他们此刻被困在城中,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陈北冥拍拍纪清嫣美背。
“胡思乱想什么,有我在,谁也休想伤害你们,有备才能无患。”
纪清嫣这才笑了。
她对陈北冥,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
自家男人,不可战胜!
陈北冥安慰完众女,回头时有些哭笑不得。
淮阳居然倚在白芷怀里呼呼大睡。
这婆娘,实在没心没肺。
不过也说明,淮阳他最放心。
陈北冥抱起淮阳,向楼上走去。
“狗奴才,我好困……”
淮阳俏目张了张,又睡过去。
陈北冥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吻一记,放到柔软的床榻上。
此时,楚红缨从外面跑进来。
“老爷,有人找您。”
陈北冥剑眉紧蹙,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