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许久方停。
罗红儿回过神来,放荡地笑起来。
“哈哈……你竟是个假太监,岂不是大乾最大的笑话。”
陈北冥一把握住她的脖颈,慢慢加力,双目无情冷酷。
“你这身子包括性命永远是我的,若敢背叛我,让你生不如死!”
“咳咳……你……放开我……”
罗红儿急剧挣扎着,窒息的痛苦让她开始恐惧,尤其男人眼中的冷酷,令她无比胆寒。
陈北冥最后总还是放开,将她扔到床榻里。
罗红儿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给我滚回那个院子去,不许出来,我会让人每月给你送银子。”
“嘻嘻,那晚在宫中夺去妾身处子之身便是您吧,妾身可是也爱您呢。”
罗红儿忽然改变态度,一把抱住陈北冥。
“紫璇郡主有的,妾身都有呢。”
陈北冥腾起一身鸡皮疙瘩,罗红儿忽如其来的亲昵,让他觉得厌恶。
啪~
一巴掌打在俏脸,打得她倒在床榻上。
“你不配与紫璇比,你永远比不上她。”
陈北冥将银票甩在床榻上,推门出去。
罗红儿愣神许久,眸子里滑过刻骨恨意。
“紫璇……我不会放过你,你凭什么比我强!”
说着,舔舐着嘴角的鲜血,蓦地笑起来。
随后穿起粗布衣裙,将银票拿在手中,面额仍是五千两。
“你对我不是无情,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罗红儿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那是陈北冥刚刚离去的方向。
说完,将银票塞进腰间,扭着腰豚下楼。
客栈门口,两个东厂番子见罗红儿出来,阴着脸迎上去,他们刚被陈北冥训斥一顿。
“侯爷有命……”
“走吧,送我回去。”
罗红儿打断番子,扭着腰肢高傲地走在前面。
两个番子愕然地看着女人背影,只得跟上去。
侯爷说得很难应付啊……
怎么就如此好相与?
一时间,他们不清楚是侯爷说得严重,还是女人鳝变?
……
陈北冥并未远去,瞥见罗红儿离开之后,招来另一个番子。
“方才我在街头处理的青皮,你们了解多少?”
“这……侯爷,属下就知道一点皮毛,他们实在算不得大人物……”
陈北冥挥挥手,打断他。
“不用解释,区区青皮,本身并非东厂重点目标。但他们刚才的表现,有些过于自信了。”
番子有些结巴道:
“侯爷,您的意思是咱们做得不到位?”
陈北冥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着:
“前些日子,京兆府可是狠狠抓过一波治安。按理说,那些青皮都应该有所收敛才是。可是看他们嚣张的样子,分明是差役都不放在眼里。你们去好生调查,看看背后是谁。”
“小的明白!”
番子领命而去。
陈北冥可不是胡思乱想,吕祖荫下过大功夫,差役们就差拿着显微镜在京城梳理。
尤其是想到最近皇族又和纪纲走得近……
眼下要是能在青皮们身上,逆向调查,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
陈北冥安排妥当,转道去往城西于谦的新宅。
那里原本是个犯官的旧宅,朝廷没收闲置许久,女帝修葺一新后赐给于谦。
到了于府,于谦刚好下朝回来。
“侯爷怎的来打秋风,下官可没有好酒好茶招待。”
于谦大笑着迎出来。
“呵呵,好意思说我打秋风,你可别忘朝堂上,陛下让我给你补齐的。”
于谦老脸一番,道:
“怎么,不乐意了?又不是我想着你出钱,要不你拿走,我还回北疆。”
陈北冥算是服了……
明明是升官,他倒老大不乐意。
“行,行,打住吧,本侯惦记小翠做的那几道菜总行了吧。你不会心疼,舍不得让她下厨吧?”
换身紫色烟罗绸裙的小翠闻言一笑。
“婢子永远记得侯爷的好,这就给您做去。”
陈北冥挠挠头,正色道:
“我只是开玩笑,切不可对称什么奴婢,如今已是官眷,不可轻贱自己。”
小翠摇摇头。
“婢子只在侯爷面前如此,在婢子心中您永远是主人。”
陈北冥还要再劝,被于谦拉走。
“侯爷便随她吧,我都说不过她。”
两人进客厅,宾主落座,陈北冥问道:
“此前一直没时间问,北疆丁默元父女境况如何?”
“放心,酒坊运行顺畅,且已经卖酒给匈奴,据说颇受各个部落欢迎,丁默元是做生意的好手,如今被匈奴奉为座上宾。”
于谦抚须笑道。
陈北冥满意地点点头。
匈奴人嗜酒如命,劣质酒浆都能喝得昏天暗地。
如今换用新式酿造工艺,还是高度数好酒,他们指定喝疯了。
“宝日公主还好吧?”
陈北冥假作不经意地问道。
于谦心中很好奇两人的关系,宝日公主每次到黑沙城办事,都一副嚣张姿态,提起陈北冥还略带娇羞。
他久居北疆,自是知道宝日公主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匈奴的男人,所以迟迟未嫁人。
怎么突然有了身孕?
不过,此事也只能心里想想,拿到明面上问,并不合适。
“宝日公主如今已经站稳脚跟,与左贤王打仗也不再毫无还手之力。”
陈北冥心里直撇嘴,暗地里支援她多少军械粮草,如果还站不住,干脆投降拉倒。
既然她平安,也便放心。
“只要她能站住脚跟,便能长远谋划,你也知道,羊毛纺织之事,离不开草原那些羊。一个亲近大乾的政权,太过重要。”
“属下明白……”
说完草原之事,陈北冥又将话头引回来。
压低嗓门说着:
“如今,晋王倒台,大乾朝局虽然好上很多,但严党扩张迅速。虽然暂时压制严党在六部的扩张,但下面州府却局势严峻。”
于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是直面政治斗争了!
只有亲信中的铁杆才会如此!
“你对严世蕃怎么看?”
陈北冥忽然说着。
于谦沉吟片刻。
“此人非常聪明,做事滴水不漏,不简单。”
陈北冥面带深意道:
“你要重点关注他,多多夸奖,最好是捧杀那种。”
如果,连向来以刚直不阿闻名的于谦,都说严世蕃好话,那货想不飘都难。
于谦稍加思索,便想清缘由。
严党如今的扩张,怕是与严世蕃息息相关。
“下官明白,侯爷是想除掉此人?”
“他远比你想的要可怕,他若有严嵩的城府,再加上毫无底线的手段,你觉得能不能斗得过他?”
于谦摇摇头,神情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