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末将的儿子?”
宋应知脑门青筋直跳,站起身,拿着宝剑一言不发就冲出去。
冲到某间屋子前,一脚将门踹开。
“逆子!你给我滚出来!”
“父亲!您要做什么?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啊。”
“睡觉,睡你个蛋!想想你做了什么!”
“孩儿都是按照父亲的要求做事,没做错什么。”
一个穿着里衣的少年看向宋应知,少年长得白白净净,五官俊秀,半点不像宋应知的种。
他还安抚着侍妾,毫无畏惧地与老宋对视。
“还敢嘴硬,老子书房暗格只有你一人知道,你是不是偷看火药方子?”
“我没有!”
少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咬牙坚持。
“好好好!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儿子,给我死!”
宋应知一眼就看出儿子在说谎。
如果陈北冥追究,不仅他要被问罪下狱,全家都要遭殃。
举剑便刺。
“老爷不要啊!”
“父亲别杀弟弟!”
两个纤细身影扑过来,一个抱住宋应知腰,一个死死搂住手臂。
却是宋应知的妻子和女儿。
“弘儿快跑!你愣着做什么?”
宋应知妻子吼道。
少年如梦初醒,夺门而逃。
宋应知甩开妻子和女儿,立即追出去。
尽管少年跑得很快,但并非宋应知敌手。
没多远,还是被抓住,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今生不做人,来生你再好好做人吧!”
宋应知怒吼一声,浑身颤抖着砍下去。
此剑,父子情绝。
此剑,夫妻情破。
但唯有此剑,才能对得起别人!
总有万般纠结,唯有出手!
宋应知万分痛苦地闭上眼睛。
“啊……嗯?”
就在将要刺中时……
宝剑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宋应知睁开眼,发现手腕让人抓住。
陈北冥闪现在他身边,制止了流血之事。
语气冷冷地道:
“罢了,秘密既已泄露,杀他也难以挽回什么。”
“可……他……侯爷,末将对不起您!”
宋应知迟疑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唯有虎目含泪道。
陈北冥岂能眼睁睁看着宋应知杀子?
方才不过是走过场。
看着少年,心里蓦地生出个主意。
“杀人之事作罢,让他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逆子!快说!”
宋应知心里很是感激,虎毒不食子,他也不愿意真杀儿子。
穿着里衣的少年冻得直哆嗦,牙齿打颤。
此时宋应知的妻子赶到,一把将儿子抱住,痛哭出声。
另有少女挡在他们身前。
陈北冥瞥见少女,心里小小惊艳一下。
少女虽不是多美,只能算得上标致,但英气逼人,双眸大且有神。
身材极其匀称,那双玉腿长的过分……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宋,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有话问他。”
陈北冥叹口气。
有女人在,老宋难以施展手段,肯定问不出什么。
宋应知立即着人去安排,回头狠狠瞪着儿子。
片刻之后,陈北冥随着宋应知走到一个房间。
“侯爷,末将教子无方,实在有负侯爷栽培之恩。”
宋应知一脸惭愧道。
他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北冥。
陈北冥没好气地踹了宋应知一脚。
“滚!你那副表情给谁看?”
宋应知挨揍并不难过,反而屁颠屁颠地倒起茶,知道陈北冥不会放弃他。
满朝堂,能被陈北冥踹屁股的可没几个。
踹谁,那说明信任谁。
整个巡防营的将领,谁不希望被踹,都上赶着。
恨不得给陈北冥送屁股!
只要能让陈北冥踢屁股,那便代表着青云直上,未来不可限量!
片刻后,穿好衣衫的少年在宋应知妻子带领下进来。
“逆子,还不跪下!”
宋应知厉声道。
他得子不易,以往对嫡长子很是疼爱,但此番是动了真火。
扑通~
少年吓得跪倒在地。
陈北冥手指敲着桌面,冷冷看着少年。再瞥一眼边上的宋妻,还是开口问道:
“是谁哄骗你窃取火药配方?”
那股上位者威压,将少年压得喘不过气。
但他仍咬死不认。
“我……我没偷……”
陈北冥摇摇头,起身就要走。
死到临头还嘴硬,懒得再跟他废话。
“那你就到东厂去说吧。”
宋应知听闻,瞬间急了。
扑通就跪到地上,抱住陈北冥双腿。
“侯爷!您别走,给末将一盏茶时间,再不行,末将亲自将他送去东厂。”
陈北冥禁不住宋应知哀求,点点头。
老宋毕竟是第一个亲信,面子还是要给。
宋应知抹一把眼泪,愤怒地站起来,吼着:
“逆子!你是想气死老子,说不说?再不说老子宰了你!”
宋应知动怒,几巴掌将少年打得鼻青脸肿。
“儿啊,你就说了吧,你父亲真的会杀人!”
宋应知妻子抱住儿子,苦苦哀求。
少年这才害怕,磕磕巴巴地张嘴。
“是……是卢纶和几个五姓豪门的公子哥在崇楼开盘口,吸引勋贵子弟聚众开赌,彩头便是几个少有的美貌胡姬……”
少年人,正是精力旺盛,那几个胡姬穿得又少,蜂腰肥臀,煞是诱人,听说还是处子。
他禁不住同伴撺掇,赌了几把。
开始居然赢上好几次,卢纶大方地将一个胡姬给他。
少年赢上一个,高兴疯了,准备好好享用……
但他心眼子软,又好面子,架不住胡姬央求。
让他将几个姐妹都赢来,说是分不开。
年轻人,就是气盛,自认为颇有赌运的他,便开始上头。
上头的少年,自然不能认怂,越赌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亏欠卢纶二十万两银子,只能任人宰割……
“蠢货!他们是在设局坑你,真以为运气逆天?”
宋应知忍不住,又抽了儿子一巴掌。
陈北冥听完,暗骂卢纶无耻。
他们肯定谋划已久,恐怕连宋应知儿子的同伴都已经收买。
但是,宋应知真不会养儿子。
方才那厮挨揍时,眼神透出着不服气,甚至是仇恨。
嘴硬也就罢了,却连老子都恨,是真的养废。
既然知道过程,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陈北冥起身往外走。
宋应知跺跺脚,赶紧追上去。
“侯爷,这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