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心中一紧,对眼前的小个子有些忌惮。
但怎么也想不通,手掌能那么硬……
再细细观察,发现手上好像戴着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
“呀!”
小个子忽而尖啸,似一道闪电,击向陈北冥。
速度快到身影变得虚幻。
这一手,将观战的定意老尼和恒山派弟子看得呆了。
她们可没见过如此身手。
众人直摇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那么非人的武功。
既绚烂无比,又杀伤力十足。
与她们一招一式练的武功,仿佛不在一个层次。
陈北冥也不示弱,厉啸冲天,霸刀刀将意斩出去……
厉啸声中,幻化出数十个身影,依五行方位向四周延伸。
每一道身影,施展着霸刀中的一式。
那些身影,极快却又极慢。
明明每一招都能看清,但看后却记不住哪怕一个动作!
恒山派弟子努力去记忆招数,却发现是徒然。
看得久了,头像扎针一般疼痛。
“都不许再看,那不是你们可以接触的武功。”
定意急忙出言阻止,连她自己看久了,都觉得气机都不顺。
纪清岳倒没什么反应,陈北冥的霸刀,他很是熟悉。
招式其实并不复杂,难的是心法。
没有相匹配的力量,就算施展出来,威力也会大减。
反倒是与小个子同来的两个女子,死死盯着陈北冥出手,似是想看出什么破绽。
陈北冥已经沉浸在霸刀之中,此乃他武功大成以来,唯一一次全无保留地施展霸刀。
此刻眼里已经没有小个子,招式随心而发,随意而动。
小个子越打越心惊,他原本对陈北冥还不服气。
那日皇宫前的决战,他就藏在人群之中,全程目睹。
以为陈北冥能击败晋王,靠的不过是运气。
但真轮到与之对战,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为闪避杀招,狼狈就地一滚,但身上多出数十道刀气所致的红痕。
五脏六腑被刀绞一般剧痛,浑身像散架一般!
噗~
一股血箭喷出。
“姓陈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早晚本尊会将你碎尸万段!”
小个子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夜空之中。
两个女子也如飘萍一般,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陈北冥收刀入鞘,闭目在原地待上许久。
众人都是武林中人,自是明白陈北冥是在体悟武功,不敢打扰。
“哈哈,痛快!”
忽而,陈北冥开口。
放声大笑间,整个山谷震得轰隆作响。
“忠义侯好武功!贫尼佩服!”
定意单掌立于胸前,施了一礼。
“师太谬赞,小场面。”
陈北冥摆摆手。
看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
天寒地冻的,总不能在山上过夜。
“此处距离朝廷铁路工地不远,师太若不嫌弃,不如到那里去暂避一晚?”
定意沉吟片刻,点头表示同意。
她们虽是女尼,却也是江湖人,没那么多避讳。
众人缓缓向山下走去。
路过静云庵,那些尸首早被大火烧成焦炭。
定意让人寻些碎瓦片将她们掩盖,免得被野兽再刨出来。
等做完之后,时间更晚。
马匹被野兽吃掉,人群只好步行朝目的地走去。
一路上,定意不时与陈北冥谈论武功和江湖之事。
在定意看来,这是难得的机遇。
陈北冥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是江湖上少有的绝顶高手,她虽年长不少,但在武功上算得上晚辈。
王文武倒是想找个人聊聊,可惜没人理他,独自生着闷气。
“娘的,尼姑也看脸下菜啊……”
而恒山派的人,尤其是两个俗家弟子,则缠着纪清岳问东问西。
这小子一副高冷模样,爱答不理。
陈北冥心里极为不平衡,那小子有什么好,除了帅,哪里比自己强?
尤其对坠在队伍最后的小尼姑,心痒难耐……
一行人到达铁路工地,王文武最先喊累。
工地管事听到消息,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二爷!您怎么才到?小的都要去通知老侯爷了。”
“去预备一些素斋和干净的帐篷,生好火盆,我有急用。”
管事看见后边不少拿着剑的尼姑,虽然好奇,但还是转身去安排。
众人又累又困,用些饭食,就进帐篷休息。
陈北冥精神健旺的厉害,与管事一起视察起铁路的进度。
本来从京城出发开始修,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可以用建好的铁轨运输材料。
但京城脚下的土地归属复杂,虽然解决几个大刺头,可也有些小碎片需要谈判。
光搞定土地就耗时日久。
铁路又耽搁不得,只好从中间开始修。
“侯爷,现在日夜不停修建,可不敢耽误朝廷交代的工期。”
管事小心翼翼讲解着施工的进度。
与此同时……
吱吱吱~
不断有马匹拉着材料在铁轨上行走,铁轮与铁轨摩擦,噪音极大。
陈北冥听得直皱眉。
但管事像没事人一般,反而很是兴奋。
在管事看来,铁轨的发明简直就是个神仙法子,一旦铺好,每日的运力根本不是漕运和普通畜力可以比拟。
“侯爷,侯爷!”
管事见陈北冥盯着铁轨目不转睛,以为有什么不对。
“你不觉得很吵?”
“这……侯爷,轮子轧在轨道上,怎可能没有声音?”
管事有些不明白。
与木轮子轧在土路上的声音相比,管事觉得这声音简直好听极了。
陈北冥陡然想起,后世的铁轨表面可是极为光滑,记忆中,还有专门打磨铁轨的火车头。
看来铁路开通之前,得做出打磨铁轨的工具才行。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又看了一会儿,确定再无问题,才返回帐篷休息。
联想到今日遭遇,陈北冥郑重道:
“看来得抓紧时间组建护路军,还得修建护栏,免得百姓和牛羊跑进来误伤。”
“是,侯爷说的极是……”
陈北冥钻进帐篷躺下,外面寒风呼啸。
再加上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心思仿佛到了北疆。
也不知道匈奴草原上,宝日公主和长子如何……
……
此时,千里之外的草原,豪华大帐里,火堆照得恍若白昼。
“咳咳……”
“呜呜呜……”
阵阵咳嗽伴着婴儿啼哭不断响起。
宝日公主抱着怀中婴儿轻轻晃着,高贵而绝美的俏脸上,满是疲惫与担忧。
昨日她那兄长带着大军摸进营地,要不是亲卫拼死保护,说不定母子俩早成阶下囚。
但宝贝儿子还是受了凉,高热不退。
“哼!没良心的,你若在此多好,我们的孩儿病得这般重。”
忽然,大帐帘子掀开,轻咳声传来。
一身皮裘的大巫师,拄着拐杖进来。
“公主,王子可是好些?”
宝日公主看眼清瘦的大巫师,摇摇头。
“不应该啊,老夫的医术应该药到病除才对,难道非要汉人郎中才行?”
大巫师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