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和周启泰赶到现场,发现形势确实不乐观。
王镇带着巡防营等部分大军,堵在龙卫军门口。
里边的禁军虽然没有叛乱,但都警惕地盯着外边的大军。
周启泰小声道:
“看样子,他们还是没有动手的勇气。”
陈北冥摇摇头:
“不动手,这么待着也麻烦,别说是数万大军了,就算数万只猪,咱们手头的兵,都不够抓的。”
“那怎么办?”
“还是得让他们放下武器,接受改编。”
陈北冥语气悠长的道。
禁军之中,能战之人本就少数。
让他们野战,凭现在的实力,巡防营一万人马,打他们几万人马都小意思。
但事情不能这么干。
要真是在京城附近开片,西秦、南梁、姬家,都能高兴地笑出声。
“那……得需要一番谋划啊。”周启泰叹气道。
让他们放下武器,谈何容易?
刚说完,那边就叫骂起来了。
“喂,外边的人,你堵着俺们大门干什么。”
“驴屮的,莫不是要坑杀咱们吧,谁给你的胆子。”
“我呸,巡防营了不起啊,老子祖上当兵打仗的时候,你们还是泥腿子呢!”
王镇这边,似乎是严密地约束过部下。
因此,没有一个人吭声,只是严阵以待。
龙卫军们见状,骂得更厉害了。
“怎么,听说你们是陈北冥带出来的,不会是和他一样,没鸟没胆子了吧!”
“哈哈哈,对,就是你说的那样!”
有人甚至脱下裤子,狂甩着喊着:
“嘿,没鸟的玩意,要是不敢进来,就给爷爷们闪开门口,别耽误爷爷们去逛青楼,反正你们没鸟去!”
“哈哈哈!”
龙卫军们笑作一团。
巡防营这边,拳头都攥紧肉里。
自从成名以来,他们还没让人如此羞辱过。
只要主将令下,即便面前是几倍的敌人,他们也敢出手。
刀山火海,硬闯就是!
区区龙卫军,土鸡瓦狗而已!
周启泰气得直拍大腿:
“侯爷,您看,他们肯定是故意的!”
陈北冥冷笑一声,心中已有计较。
“呵呵,我自有办法,人头带来了吧,还要请晋王帮忙呢!”
他将晋王人头翻出来,挂在长矛之上。
就那么单人单骑,走到对阵双方的跟前。
“诸位,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字字不说晋王造反的事,但字里行间都是晋王之事。
说着,还晃晃长矛杆子,晋王那死不瞑目的人头,在枪头上飘来荡去。
禁军打眼一看,是陈北冥!
再细看,娘的,人头,还是晋王的!
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瞳孔猛缩,心气掉了一大半。
刚才骂陈北冥的人,都噤若寒蝉。
晋王都宰了,收拾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而最煎熬的当属主将何常以及副将……
晋王都已经伏诛,现在作对给谁看?
但,他们又不可能立即放下武器。
作为带兵将领,面子还是要有的……
陈北冥看出他们的犹豫,也明白他们背后的忧虑,直接给他们一个台阶,继续说道。
“既然你们想出去练练,也成,那就去南大营,就当是冬操。”
王镇见状,也微笑道。
“看来诸位将士在营里憋得慌,那就去南大营操练吧。”
龙卫军的主副将见状,互相对视一眼。
这个借口,是个双方都能抹开面子的办法了。
副将说道:
“对对,将士们憋闷得厉害,去南大营秋操刚好……”
主将何常鬼使神差地补充一句。
“冬天冷得厉害,冬操也不用攻伐,大家演示阵法即可,将武器放下。”
“对对对,都放下。”
副将连忙说着。
哗啦啦……
将令一出,士兵们纷纷放下兵器。
“对了,谁刚才嘴上没把门的,出列,请忠义侯处置!”
何常看着陈北冥,别有深意地说着。
他是将锅甩了出来。
陈北冥要严惩,那自然是疏远和禁军将士的距离。
若是完全放任,必然有损名誉。
“将军言重了,今后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谈什么处置,不如就按一边的喧哗处置。要是敢有下次,罪加一等。将军以为如何?”
陈北冥什么世面没见过,轻飘几句话化解。
最后还将决定权抛回给何常,反正还是让他拿主意。
“既如此,那何某代他们谢过忠义侯。来人啊,将嘴贱的那些人各打五十军棍,若敢再犯,罪加一等!”
何常讪笑地说着。
一场风波,总算是消弭无形。
见如此,陈北冥才松口气。
终于,兵不血刃啊……
他和王镇交换一个眼神,后者连忙上去组织人马转移。
周启泰则凑上前,小声道:
“朱雀、玄武大营一样。”
“走,速去。”
陈北冥、周启泰和晋王人头的出现,再加上龙卫军的消息。
朱雀、玄武两支禁军也都有样学样都放下兵器,以冬操的名义,前往南大营,老实地等待改编。
眼看着刀枪入库,周启泰神色轻松不少,却还是颇有忧虑地道。
“侯爷,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他们都集中在南大营,虽说手上没武器,可要是不给个好条件,只怕主将还是不撒手。”
陈北冥并未找机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说他们几个主副将,目的是带兵打仗,还是靠着禁军的名头,聚敛财富,追名逐利?”
“那当然是为了名利,要真是想打仗,当初剿匪他们早就该除干净了!”
周启泰气鼓鼓地回答。
作为兵部官员,禁军有多水,他比谁都清楚。
“呵呵,那就好办了,要是不为名利,那才难办。”
“好办?我的侯爷,要他们放弃禁军的权利,那需要多大的利益,才能换来啊!”
周启泰没好气地说着。
若是真有能替代的东西,也不至于现在都无法改编。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他们也不是傻子,之前有晋王给他们输送利益,现在没有了,他们去哪找和之前一样的利益。”
陈北冥顿一顿,笑呵呵地看着周启泰。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更大的利益,能比肩白糖,不,是超越白糖的那种。”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