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陈北冥已经是京城绕不过去的人。
不管是勋贵还是官员,但凡家中婚丧嫁娶,都会给随园送份帖子。
陈北冥去不去另说,但帖子必须送到。
早就成为一个默认的潜规则。
“临北侯府?”
陈北冥看清匾额,愣了一下。
仔细回忆一番,好像确实收到过请柬。
曾可望那老家伙自从跳船之后,积极与随园拉关系。
但他是否真心投靠,仍心存疑虑。
毕竟,临北侯府之前可是晋王铁杆。
陈北冥摇摇头,正打算离开,却见有人出来。
连忙隐匿身形,闪开在一边。
那门口,竟然是曾可望亲自出来相送。
“哎呀呀,贵人留步,大长公主与您结亲,那可是天大好事。”
陈北冥听见对话,顿时一愣。
结亲?
大长公主?
那两家怎么走到一起?
不会是温玉瑶那个小娘,嫁入临北侯府吧……
陈北冥脑海中浮现出温玉瑶那宛若精灵的美貌,还有凹凸有致,酥熊翘豚。
要是她的话,岂不是有些可惜。
“呵呵,我那小孙儿今日大婚,你走如此之早可是不给我面子。”
曾可望一脸惋惜地拉着对方。
话里话外,十分的肉麻,似乎两个人关系好得一起嫖过娼似的。
虽然话说得肉麻,但对方走后,曾老头立即变脸,那脸色诡异得厉害。
老家伙平时为人太差,所以上门庆贺的并不多。
就算他公开站进女帝阵营,勋贵们也无人前来,甚至礼物都没送到。
曾可望进去后,陈北冥从角落里走出,看着他的身影,眉头轻皱。
方才,曾老头诡异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里面,肯定有事!
“既然来了,不如进去看看,倒要瞧瞧,老头子玩弄什么诡计。”
陈北冥自言自语一番,决定一探究竟。
就是不知道马成风那个老魔头在不在。
要是他在,多少有些麻烦,必须倍加小心才成。
他看看天边日头西斜,有些苦恼。
大白天的,院子里全是宾客。
现在翻墙头进去什么的,必然会让人看见。
老套路目前不好施展啊……
正琢磨着,恰好青衣小帽的仆役,从远处走过来。
陈北冥嘴角勾起一抹斜笑,心中有了主意。
“小哥儿,敢问临北侯府今日可是举行婚礼?”
“怎的,您也是来道贺的贵客?”
仆役上下打量着陈北冥,疑惑地问道。
“呵呵,在下是代家主人送银票而来,礼物多有不便。”
陈北冥神秘地笑着,从袖袋里摸出银票。
仆役闻言,也是一笑。
“明白,明白,咱们侯爷现在身份有些特别,别人也都不敢大摇大摆地来送礼,里边请吧。”
嗯?
竟然还有人送银票来?
陈北冥闻言一愣,自己只是随口编个理由,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看来,曾可望没有表面上那么孤家寡人。
“小哥儿,别人是官员多,还是商贾呢?”
“咱也不清楚,您进去一看便知。”
仆役还挺好说话。
如此一来,陈北冥到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摸出来一枚十两银。
递给他,小声道:
“这里有个忙,需要你帮下。”
“什么,贵人您说。”仆役眨眼间便收起银子。
“嘿嘿,借你衣裳用用。”
陈北冥说完,趁仆役不备,将其打晕。
换上他的衣服,自然而然得进去。
果然顺畅通行,无人阻拦。
前院里都是些来祝贺的宾客,虽不多,但也能充些场面,不至于太难看。
只是,陈北冥一个也不认识。
看他们穿着不像勋贵,更像是商贾。
曾老头的人缘,还是拿不上台面。
很快,一身喜服的公子哥出现。
陈北冥瞬间认了出来,就是调戏周玉莲的那个。
他的身后,马成风亦步亦趋跟着,老脸上一副高兴的样子。
陈北冥不敢久看,怕马成风发觉。
好在一身行头足够低调,有它遮掩,无人注意。
“老夫祝贺小侯爷新婚大喜!”
“听说那温家小娘子可是天香国色,小侯爷艳福不浅。”
“别明日舍不得起床才好。”
哄~
众人起哄,公子哥更是一脸得色。
天渐渐暗下来,宾客们吃吃喝喝,甚为热闹。
位居高坐得曾可望与旁人说些什么,突然起身离席。
陈北冥一直注意他的举动,见状,悄悄跟上去。
老家伙七拐八拐,走进一间暗阁,门口有人张望把守。
陈北冥绕到侧面,纵身飞跃而上,从气窗钻了进去。
轻轻落在地面,四处观察,好像是间练功房?
“奶奶的,怎么还有这东西?”
角落里,摆着不少奇异的装置。
老司姬一眼就能看出作用……
“麻痹,怪不得一股味道。”
陈北冥嫌弃地躲开,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刚走几步,听到隔壁说话声,便攀上梁柱,从缝隙向隔壁看去。
曾可望坐在主位,下首坐着二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唐宇!
“狗日的,幸亏老子来了,想不到老家伙仍与晋王保持联系。”
陈北冥小声骂道。
下面,曾可望抚须道:
“请唐先生回去转告王爷,本侯还在努力取得那阉人的信任,想来火候差不多了。”
“辛苦侯爷,事成之后,王爷定然不会亏待您。”
唐宇拱手道。
“呵呵,老夫千盼万盼,就是想王爷登上帝位,也好颐养天年。”
曾可望顿了顿,语气变得忧虑。
“那阉人搞的劳什子英雄大会,会不会打乱王爷布置?”
“侯爷放心,王爷自有对策,那阉狗做梦也想不到。泰山派天门道长和嵩山左禅机是王爷的人,还有不少门派暗地里只听王爷号令,与王爷作对,下辈子吧。”
唐宇很是得意。
“哈哈,那小子终究是乳臭未干,以为赢了几局,就能拿捏住王爷。”
曾可望抚须笑道。
三人又谈论片刻,唐宇起身离开。
唐宇走后,曾可望喟然长叹,一直未说话的中年男子开口。
“父亲,您是不是担忧晋王仍然会败?”
“还是瞒不过你,不错,为父之所以答应佯装投向皇帝,也是有此担心,临北侯府不能毁在我手里,不管是晋王赢,还是皇帝胜,我们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曾可望满意地看向中年男子。
“你很好,为父百年之后,你定能让曾家更上一层楼。”
中年男子激动一下,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阴沉。